风格也比较多变,但可以在大同小异的笔触里,联系出所有画皆出自一人手中。
马车缓缓停驶。
梁雪青第一个跳出车厢,走入画坊直朝躺在软椅上打瞌睡的人过去。
谢亦朝和舒清晏在后面也进来了。
钰笙,醒醒。梁雪青柔声道。
闭目养神的画坊坊主睁开双眼:雪青?
我给你介绍两个人。梁雪青,他们想要买你的画。
哦?谢钰笙撑起身,他的面容自阴影现出到光亮中。
谢亦朝的脑袋顿时刺痛,他想起来了。
原主出生富贵家庭,其母因病早逝,失去母亲庇佑又是庶子的身份,地位尴尬人小言轻,为了生存,不得不装巧卖乖,性格遭到严重压抑,变得扭曲。
谢钰笙是嫡母的儿子,受尽宠爱,任性霸道,原主见过他的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感受过他的接近,小孩性格透着单纯与娇纵,想交朋友又拉不下面子的傲娇,像是在耍威风,原主全部怀恨在心。
原主10岁那年遇到师父收他为徒离开谢家,18岁时收到家中拜托信函。
谢钰笙体弱多病,花费许多银钱才调养好身子,希望能靠谢亦朝的关系,迈入修炼一途,强身健体延长寿命。
原主答应得很快,转头就把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扭送进一位自私无能的散修手里,受尽磋磨。
如今,谢亦朝23岁,对方也被折腾了四五年,居然还活得好好的。
不对谢亦朝觉察出谢钰笙的身体其实是金絮其外,内里败坏严重。
兄长。
画坊的主人身形清瘦,月色轻衣层层拢住羸弱的躯体,容貌与谢亦朝肖似六分,约是多遗传母亲,五官线条柔和,微挑的唇渗着苍白,勾着极温润的弧度。
念出兄长二字的声音,像夜晚里拂过山谷的风,飘散出丝丝惘凉。
谢亦朝脸皮绷紧,涌出些许难以分辨的情绪,近乎喟叹,不知是原主身体残留的意识作怪,还是作为来自现代穿越过来的他的惋惜:小钰。
他在原主的记忆里看见关于谢钰笙的影像,许是作为旁观者,他发现了其中并不难发现的细节,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
你们认识?梁雪青插话。
谢钰笙回头看向自己的友人:他们真的是来买我的画么?
梁雪青呐呐无言。
梁老爷被下咒生命垂危,我们是来寻下咒之人的。谢亦朝说,视线扫过谢钰笙单薄的身骨,你身上沾染了丝和梁老爷身上相同的气息,你最近和谁接触过?
谢钰笙:梁老爷不是生病?
是的。谢亦朝。
谢钰笙生有和他一样的桃花眼,只是眼底不是深敛冰寒,反是清润无比:那我知道是谁了。
梁雪青刹时激动地拽住谢钰笙的手:是谁?竟敢用如此恶毒手段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谢钰笙:如果是他,我会解决。
梁雪青拧眉:什么意思?
谢钰笙去柜台取出一个包袱:里面是画具,请交给落冉,她一直在跟我学丹青。
落冉?舒清晏神色微动,是前世那个帮了他的女孩名字。
梁雪青接过包裹,重复了声:落冉?
谢钰笙想起什么,改口:你妹妹身边叫墨竹的奴婢。
哦,好。梁雪青道,到底是谁,我认识吗?
谢钰笙:你不认识。
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找他算账,不用你解决。梁雪青对于友人包庇凶手的态度,感到恼火,语气不禁有些差。
谢钰笙面目平静地道出插心窝的话:你不行。
你就行了吗?梁雪青扯住谢钰笙的手臂,你瞧瞧你惨白如纸的脸色,你能做什么?!
谢钰笙视线移向安静等他们交谈的谢亦朝二人,最终定在与自己相像的桃花眼中:兄长何不就此说我是下咒的人呢?
你在抱有什么期待?谢亦朝冷凝着脸,现在的你已经给了我满意的答案。话中的我讲得极轻,好似模糊成了他字。
谢钰笙哂笑:是啊。
再迟钝的人都能发现两位兄弟间的不对劲,尽管急得想不顾一切的梁雪青,也逼着自己忍耐。
舒清晏微微皱眉。
兄长要帮雪青么?谢钰笙低声细语,仿佛每多说一个字都会消耗大半体力,如果是你出手的话,我就把那个人告诉你们。
接了委托,自然要把事办好。谢亦朝,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谢钰笙:我是为雪青。
梁雪青心潮澎湃下,执起谢钰笙的手想要宣赞番两人的友情,就被无情地打断。
李子。谢钰笙,我也只知道他的代号,他找过我几次,前两日突然到我面前讲些似是而非的话,如今想来恐怕是暗示梁老爷的性命与我有关,是我连累了梁老爷。
他为何找你?谢亦朝。
谢钰笙意味不明地睨过他:他找我的原因和你们要把他捉住无关吧。
只要把他解决了,梁老爷就会恢复正常。
50.被发现了
我可以把李子引出来。谢钰笙撂下这句话, 身形摇晃了瞬,却是连站立都支撑不住的样子。
幸得梁雪青挨得近,扶持及时。
谢钰笙垂下眼眸, 露出的侧脸白得透明, 青色的血管凸出单薄的皮层。
谢亦朝藏于背后的手收紧。
下一刻, 攥拳的手覆起一抹温软。
师兄担心,何必非要表现出不在意?舒清晏传音给他。
谢亦朝:那不是我在意, 是这具身体残存的意识影响。
他没答。
而且也不是在意担心, 是他也参不透的奇怪又复杂的心情。
你别开店了, 赶紧去休息。梁雪青关切道, 你身体怎么突然这么差了?不是说好了, 你之前都在忽悠我们吗?
谢钰笙安抚地笑:快好了。
谢亦朝动动唇,是快死了吧,原主造的孽, 却要我来承担,这大概也是占用这具身体需要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