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岭。男人粗暴地将谢亦朝拽到与自己同一水平线。
谢亦朝略弓起身子,轻挑眼睑,记起面前的人是谁了,跟在张岭屁股后的表弟,叫什么,张张博衍?
我跟张岭已经分手,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要对你哥的前男友做什么?谢亦朝扣住衣襟前对方的手腕,略略施力,修长分明的指节勾出有力的弧度,日头在他们二人对峙间悄然换了位置,谢亦朝笔挺的五官笼在天际斜射过来的阳光里。
无情又冷漠。
张博衍发现自己居然抵抗不了这个自己印象中的草包富二代,仗着出身和相貌,挥霍无度,玩弄他人。
配不上他哥一分一毫,而他哥却像是疯魔了般,隐藏身份化作对方最爱的柔弱小白兔,全身心只存在那个叫谢亦朝的世界。
该死的谢家。
张博衍手指骨一寸寸收紧,可惜他即使再如何愤怒,也拿谢亦朝没有办法。
谢亦朝挣开人的手,后退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找茬的前男友表弟:你们姓张的是不是都特别有狗皮膏药的性质?谈个恋爱分个手就要你们命的矫情样,特么的谁规定交往以后不能分的?
一道劲风冲向谢亦朝的下颚。
谢亦朝偏过头,嘴角霎时乌青出血,张博衍,前几次我被人敲黑棍是你小子找人做的吧,没找你算账,你自己倒还要撞上来?
张博衍的怒火有刹那凝滞,下意识琢磨自己哪里露出破绽的。
可惜给他愣神的时间不多,他的眼前陷入一阵黑暗,反应过来时腹部剧痛,全身骨头都被货车碾压而过的废掉。
他摔在路面,滑出几米的距离,正巧滚到马路边,目光里装入徐徐走到自己面前挂着银色钻石链子的皮鞋,鞋面擦拭得干净,踩在地面发出细微的脆响,视线往上。
谢亦朝抬手擦过唇边的血丝,与他对上眼。
妈的。谢亦朝痛得嘶气,他又踹了脚被自己揍得爬不起来的人。
张博衍闷哼一声。
谢亦朝胸腔堵得慌,搞了个人引出这么多破事,张家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整你妈的微服私访,他倒血霉遇到这一两个神经病。
他掏出手机拨打120,打完人,谢大少爷还记得善后,光天化日下和张博衍干架,回到家又要被老头子念死,今晚是不可能找乐子了。
两人打起来的期间,周围就围堵了不少人,一个个拿出手机对着他俩拍得起劲。
谢亦朝站在那里任他们拍,还有心情开玩笑:记得给我加滤镜。
很快,他笑不出来了。
卧槽,那是谁啊?!
这长发古装有点真啊。
哥们,你流鼻血了。
好、好漂亮的男人
谢亦朝凝视着自人群后,款款走来的男子,真真是云画月描,梨树堆雪的美不胜收。
男子站定在他面前,稍抬起头:师兄,长高了。
谢亦朝的心脏不容忽视地砰砰直跳,似乎有什么在他脑子中炸开,使他失语。
疼吗?一只葱白柔滑的手抚摸在谢亦朝唇角,指尖的凉触过火辣的皮肤,令人留恋。
谢亦朝已经考虑不到其它,抓住对方的手,强制地把人塞进跑车带离现场。
一个接两个的电话,被他一一挂断。
尽管谢老爷子大发雷霆,但就谢亦朝一个儿子,张博衍的事那边还是去摆平了。
原本张家那边是不愿意善罢甘休的,自家儿子被谢亦朝打得住院,必须让谢亦朝坐牢才解恨,可在了解前因后果,并且得知自家儿子曾去找那些社会混子寻谢亦朝麻烦后,沉默了。
谢张两家和平解决自家儿子产生的纠纷。
一处私人公寓。
从玄关到客厅掉了一地的衣服,精致长袍与短西服交叠散落。
卧室传来声低喘。
你叫什么名字?
舒清晏。
你可真深藏不露末尾的露字被忽然的顶撞,含糊成破碎的音节。
冲动的激情消褪。
谢亦朝把玩着男子犹如冰丝的墨发:你为什么叫我师兄?
你就是师兄。
谢亦朝脸沉了沉:替身游戏?他稍稍起身,感受到一股水液滑至腿心,却不在意地加大动作,按住对方,你或许不清楚,我从来都是睡人的那个,如今被你打破惯例,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他一字一句轻缓而清晰地咬出准确的字读,桃花眼深邃幽暗,牢牢地锁定住面前完美不似真人的长发男子。
我是谢亦朝,不是你那什么劳子的师兄。
他像是为加强对方的印象,强调道。
听好,谢亦朝是谢庭兰玉
谢庭兰玉的谢,亦庄亦谐的亦,朝舒清晏暗叹着师兄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温脉地念出对方过去调戏自己的话,朝思暮想的朝,我知道。
你谢亦朝望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美人,你认识我?
舒清晏狡黠一笑:认识很多年。
谢亦朝呼吸紊乱几分,美色在怀哪里扛得住,被诱惑得低头啃咬饱满鲜艳的唇珠,结实的大腿死死地锁住对方柔韧纤细的腰,迫得人无法躲避。
我想出去玩。舒清晏可怜巴巴地提出心愿,不想跟人继续厮混在床上。
好不容易来到师兄以前生活的地方,作为纯纯的古代人,他对现世的一切都感到新奇,能忍到现在全是为了安抚没有安全感的师兄。
虽然此时的师兄好像失去了些记忆,但说不定何时就恢复了,他要是在人失忆期间表现不好,师兄绝对又要把他关在家里,只能见到师兄一个人。
明天。谢亦朝。
暧昧气氛再次升起,模糊低语里拼凑起短句。
师兄,要说话算话。
然而,第二日出去玩的行程却是暂时不能实现。
公寓门被砸得冲天响。
舒清晏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整个人埋进柔软的被窝,将引人犯罪的痕迹隐藏在被褥里。
清梦被打搅的谢亦朝脸色黑沉,气压低得骇人,随手捡起一件浴衣穿上来到玄关。
看清摄像屏里显示的人脸影象后,精神了。
开门。
咳,爸。
立在门外的男人气势深沉,贴身剪裁的唐装熨烫得平整,依如他这个人一般严肃正直,容不得半点沙砾,一手将谢家撑起的谢成峰厉声道:你还知道你有个爸?
谢亦朝如霜打的茄子不敢说话。
昨晚你爷爷的寿辰宴为什么缺席?谢成峰走入房间,瞅到地面散落的衣服,眼角抽搐,祸也闯了,人也打了,寿宴不参加,却有心思跟人鬼混!
谢亦朝拦住父亲要迈入卧室的步伐:他还在睡,您别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