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言谈古怪,女子皱了皱眉,勉强理解个七八分,莺莺笑了笑道:“多谢公子为我出谋划策,若不介意,我愿终身伺候公子,以报答公子大恩。”
汗,我一个穷酸小子还有人伺候!这姑娘也太没节操,我还没把她卖了,她倒先把自己卖了——浑身觉得怪怪,叹道:“突然一个大活人送来,我还真有点难消化,不过我可没钱买你,更别说养活你,你还是自食其力。”
听他语气中透着落寞,女子神情有些诧异:“公子还未成家吗?”
沈风郁闷的不是如今的窘境,而是来到陌生的世界,很快扫去心中郁云,哈哈大笑道:“有哪个女人愿意跟着我这个穷小子,没有家底,没有念书,死了的时候还不如一块板砖坠地响。”
此人还有些特别,方才一下子收拢心思算计银两,一下子又变得意志消沉,如今却是一副谈笑自若的高人气度,叫人晕乱,女子被他这种风轻云淡的气度弄得莞尔一笑,“从方才至现在,公子言语与常人不同,随性而洒脱,听着简洁明了,不似不曾读过书。”
沈风将她托起背在背上,干笑几声道:“我从偏远地方而来,没有人教我说话,所以说话比较直白,你就当我是自成一家。”
女子神情黯然道:“如此说来,公子身世倒是与我相似。”
“算是吧。”沈风叹道:“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租金给你减少一点,九百文钱便可,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女子心中一哼,却是好奇道:“公子要我如何相助?”
沈风嘿嘿笑道:“挺简单的,从明日开始,我作诗,你写诗,我们拿到秦淮河畔去卖。”
“作诗?”见他一身粗野,心思全悬在钱眼里,哪里像个文人雅士,女子噗嗤一笑,没有言语。
沈风神神秘秘道:“到时候我作出来,你可不要吓一跳。”
女子轻笑道:“公子尽是显露大才,小女子保证不会吓上一跳。”
沈风乐道:“看你心情挺好的,还会跟开玩笑,那我就放心了,我真怕你寻死觅活的。”
背着女子走向村落,村落在月色笼罩下,显得静谧安详,如同一个沉睡的婴孩,两边草丛时而发出几声蛐蛐叫声,似乎在提醒它们是这里的音乐家。
女子十分感性,方才神情还是诡异之极,此时心神已被村子的迷人风景吸引而去,欣喜道:“这个村子幽静美丽,之前怎没发现。”
沈风奇道:“你之前来过这个村子吗?”
女子停顿了片刻,语气奇怪道:“未曾来过,只是今夜路过村落外围,却不曾留心欣赏。”
这个说法有些牵强,沈风也没多细想,转而道:“这个村子也不是很平静,前些天我屋子突然来了两个女人,在屋顶上喊打喊杀,跟个神经病似的。”
女子脸上闪过一道诡异之色,淡淡哦了一声,问道:“竟有这等怪事!”
“别叫她们女子,女子温柔婉约,她们两人就是一对骂街泼妇,不对,说她们是泼妇简直侮辱了泼妇,泼妇顶多上街叫骂,她们两人直接上我屋顶拔刀相向——”想起那对女人,心里就来气,好不容易屋子来女人,居然是屋顶,而不是在床上,话多说了几句,觉得有些不妥,干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话有点多——咦,姑娘你力气挺大的,抓我抓得那么紧,别怕,抱——背女子我可是很擅长的,绝对不会让你掉下来。”
女子脸色铁青一片,眼眸中杀意毕露,蓦然转地冷笑,轻问道:“小女子比较怕黑,夜里难免有些紧张,那公子可有看清她们模样?”
沈风回想了一下, 摇摇头道:“她们脸上都蒙着面纱,看不清她们模样,只怕是丑八怪,见不得人。”
女子咬了咬牙,脸上怒地便阴冷下来,语调却依旧婉柔:“公子怎能如此埋汰人家,说不定她们有不得已的苦衷。”
沈风不屑道:“姑娘以为她们是什么善茬,那个黑衣女人还好,而另外一个妖女还扬言说要杀了我,我猜她脑子有病,下次她要再来的话,我就用石灰粉先弄瞎她的眼睛,再吊起来毒打,然后将她当牛使,弄到田里去耕田!”
可恶的臭小子,处处对本姑娘出言不逊,还想将我当牛使,本姑娘便好好惩治惩治你!女子心中气煞,脸上却咯咯笑道:“公子怎可如此作弄她,她到底还是一位女子。”
沈风冷笑道:“在我认知里,有时候女人要比男人可怕,譬如吕后、武则天、甄嬛,女人要是狠起来,比什么都可怕,要不然怎么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三个名字只识得前面一个,女子听得奇怪,此人说话与别人不同,让又气又笑,心中颇感有趣,问道:“听公子言语中似乎对女子有所怨恨,莫非被女子伤害过?”
沈风苦笑了下道:“还真被你说中了,准确的话,不算是伤害,是被陷害了,要不是被她陷害,我还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他能来到这个古代,全是被因为被那个女人陷害,有心转移话题,逐而问道:“姑娘,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否告知芳名?”
最后一句是学习古代人说话,他这说话依旧是现代白话,不可能一来到了古代,就学习古人说话,没必要也犯不着,古人说话其实也很简单直白,没有想象中的咬文嚼字,时代越往前,平时交流语言越是简单直白,除非是文章或者典策才会以文言文形式,如今这个时代,人与人的交流语言,就像这位姑娘说话一样,相信某一天,沈风平时说话会有一套现代结合古代的独特风格。
女子短暂地迟疑片刻,吐字若兰道:“小女子姓聂,名小倩,公子唤我小倩便可,敢问公子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