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
话刚说完,便是一声脆响,众人心弦随着这一声起伏,壶酒僵硬地转过头,看着设计的机关缓缓打开,神情除了震惊,再无其他血色,结结巴巴道:“你!你!竟然!竟然!”
在妻子的喜色下,慢慢从陷阱中爬上来,然后挺拔身体耸立在他面前,见他心性与孩童无异,好笑道:“这种环锁,在十岁之前我就玩腻了。”
壶酒惊地一下子呆住,“竟然在不到半个时辰内,便将十八罗汉锁解开——”
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问道:“按照规矩,你输了随我下山。”
“不算不算,再来一局,这一次我肯定不会!”壶酒满脸不甘,直接坐在地板上瞪脚,像个小孩在跟大人哭闹。
给婳瑶使了一个眼色,婳瑶立即道:“师叔,比试你确实输了,输了自然要下山。”
壶酒脸色惨白,状若歇里斯底,“我不要下山,我不要下山,打死我也不下山,这一关你通过了,快走快走。”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本来真没多少耐心哄他,但想到能为世世代代的人做出价值无比的贡献,便耐住心等他平静下来。
纪婳瑶见他神情认真执着,情愫牵之心思为他思索,片刻,唇角沾喜在他耳边轻道了一句。
“有办法了。”经婳瑶稍微提示,马上便想到一个简单的办法,兴奋之下,抱着她的脸颊便亲了一口,惹得几个白眼和后脑勺。
“壶酒师叔——”悄悄走近他身边,从衣兜拿出一件通体漆黑的物件,|“你看看这是什么?”
壶酒头也不抬道:“不看,你们快点走!”
沈风继续蛊惑道:“你看一看再说,是一件很好玩的玩具,你一定从来没有见过,也一定制造不出来。”
壶酒耳朵一动,悄悄抬起头,目光很快被那件黑色物事吸引,语调一转道:“这是何物,我怎么从来未曾见过。”
沈风嘿嘿笑道:“这是我宝贝,名叫无敌黑金刚,不仅通体漆黑,还是一把威力巨大的火器,只要扣动扳机,便可在顷刻之间射死对方。”
壶酒一下子跳起来,兴奋道:“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沈风重新将火枪收起来,嘿嘿笑道:“这是我的宝贝,哪能说借就借,好了,我们该去下一关了。”
壶酒一下子拉住他的裤管,脸色涨红,迫切道:“借给我看看,就一眼,一眼就够了,我拿这里面的东西跟你交换。”
沈风摇头道:“没兴趣,松开!”
“求你了!借我看看!借我看看!”壶酒见到新奇器械,心神皆是趋之若鹜,为之如痴如醉。
沈风挑眉笑道:“真想看?”
壶酒急忙点点头。
沈风正色道:“想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随我下山,下山以后乖乖听我话,我就将这把黑金刚送给你。”之前还想放他自由,但以他的心性,没有施以管制,根本不能让他专心匠工。
“当真!!”壶酒兴奋一叫,马上又是惧怕地摇摇头道:“不行,我不想下山,我不想下山。”
沈风硬下口气道:“不想下山就算了,我们走!”
“等等!”壶酒急忙道:“除了下山,其他一切条件任由你说,我都答应你。”
沈风执道:“必须下山,否则免谈。”
壶酒猛地摇头,惊叫道:“我不要下山,山下的人会杀人,我不要下山!”
纪婳瑶柔声道:“师叔,弟子也下山过,世中并未如你所想般可怕。”
沈风冷冷道:“下不下山你自己决定,别再说了,我们走!”说罢,带着几人离开。
正当几人走入门内,壶酒突然跑了过来,喊道:“等等,我随你们一起下山,反中子你们都下山了,留着我一个人也没无趣。”
纪婳瑶淡淡一笑道:“师叔肯下山的话,婳瑶一定会好好照顾妥当。”
壶酒急急道:“你方才说的可算数?”
沈风无奈笑道:“只要你随我们下山,可以听我的吩咐,我一定将黑金刚送给你。”
“一言为定!”
壶酒兴奋地冲在前头,屁股一扭一扭,走路甚是滑稽,当几人行在前面,沈风则落在后面,顾碧落慢了几步,忽然没头没脑道:“之前我收回对你说过的一些话。”
说毕,又快走几步行在前面,沈风听得一头雾水,没有多想,接下去第六个考验,但由于道画的弟子,也没有多大兴趣,直接弃权进入最后一个屋子。
在最后一个屋子等待的人,正是师傅叶绛裙,她手执长剑背对着,然后缓缓转过身,目光已经冰冷无情,形体缥缈如云雾遮山。
“我不想下山,你也打不赢我,通过前面的那道门,便可离开。”叶绛裙神色淡淡,语气清澈,说完,便从他们身边走过,来与去之间,如此短暂,如同烟火。
纪婳瑶脸色泛愁,轻叹道:“师叔性子冷淡,易受孤独之苦,总是一个人对天静望,之前还有我陪她说话,如今我走了,这天府便无人陪她说话了。”
壶酒也道:“师侄,师叔可嫉妒了,平日你经常陪在非剑身边,非剑也极少与你说话,反倒是我,每次你来师叔皆是盛情相待。”
广音冷哼道:“婳瑶是体恤非剑,你却只顾嫉妒。”
壶酒嘴巴一张,噪道:“广音,你非要跟师兄作对吗,再说你一个弹琴吹瑟的,何必跟着一起下山。”
两人正在争吵中,邋遢老头突然跑了过来,大喊道:“等等我,等等我,别想丢下我!”
几人齐齐一望,纪婳瑶与顾碧落并立在一起,淡淡一笑道:“青石师叔果然还是来了。”
汗,带着这几个奇葩一起回去,也不知是对是错,糟了,只顾着来找老婆,老婆找到了,要带去哪儿,这个几个人还好安排,大不了丢给顾碧落,但婳瑶要怎么安排,难不成要住进岚小姐家里。
宅子里不禁有岚小姐、唐大小姐,还有新搬进来的洋妞,远的不说,隔壁还住着两个大小魔女,万一舒姐姐来找我偷情,还不要被婳瑶打断腿,想到此,脸上苍白无色,豆大的汗水直冒出来。
“相公,你怎么了,为何脸色变得如此难看?”两人经历生死悲欢,此时正值如胶似漆,婳瑶时刻伴在左右,见他脸色不好,便关切起来。
怎么告诉婳瑶家里的情况,总不能说,在你离开后,我按耐不住,又到处沾花惹草欠了一屁股风流债,顿时头大起来,悻悻笑道:“我没事,我们快点赶路。”说罢,疾走几步带头。
“顾小姐,相公他这是怎么了?”纪婳瑶还不知她还没嫁过去,就已经多了几个姐妹,但以她的性子,任何人也不知道她知道以后,会是怎样一番态度。
顾碧落目光落在前面那个挠头抓腮的人,嘴角不禁露出一道笑意,笑中有些幸灾乐祸之嫌,揶揄道:“我也不知,大概是在想着如何安顿你们。”
群山环绕,几人沿着山路背着仙府离去,美如人间盛景的仙府亦要为前路变成过往,这世间再美的风景,再美的夕阳,也不及脚下的路重要,因为每个人都要向前走,而不是像草谷壶酒等人,一辈子留在天府,停滞不前。
几日后!
——京城——
骄阳艳照,如火如荼,京城城门口车马络绎不绝,城门外几里处远远行来一拨人,周围人群见他们的装扮,不禁多侧目几眼。
“草谷大夫,广音姐姐,你们两个很冷吗?”走了几天山路,沈风容貌如同身居山林的野人,完全不服勾搭各家小姐时的俊俏。
广音疑道:“你为何有此一问?”
此时,广音与草谷左右顾忌着来往的行人,神情尽是恐惧与不安,身体不自觉间紧贴在沈将军身边,恨不得干脆爬到他背上,沈风无奈笑道:“不冷你们干嘛靠得那么近,你们有到底有多久没有出来了,好歹你们也都算是不世出的高人,都给我挺胸收腹头抬高,不要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邋遢老头背上驮着一个人,气喘吁吁道:“就没见过这么胆小的,不就看到几个生人,就吓得爬到我背上,斋主平日里教导我们几人要坦诚相待,壶酒,老子背不动了,你给我下来!”
“不下!不下!”壶酒将整个人用白布包裹成木乃伊,瓮声瓮气道:“你要是不背我,待我落脚之后,就不再给你酿酒。”
沈风脑门拧成一条黑线,这些都是什么奇葩,刘姥姥进大观园也就算,这分明是刘姥姥进墓园。
(六千字的大章节,不分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