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对军医的要求很是严格,即便是在大后方,也要经常学习,开研讨会,带学生新兵。
怎么这里的军医处是冷冷清清的?没听见有学习研讨的声音,也没看见操练体力呢?
倘若一旦开战,救人绝对是个力气活儿啊!
“你是什么人?”军医处的屋子里走出一位老军医来。
陆锦棠拱手,做了个晚辈的礼,“我是新来的……大夫。”
那军医皱眉上上下下的看了她好几眼,“新来的?大夫?这么细皮嫩肉的,还这么年轻,你能做军医?”
“哟,你当军医是好玩儿呢?”屋里有人说话,声音里满满都是不屑。
木兰也跟着轻嗤一声,“有眼不识泰山……”
“哎呦,听着口气倒是傲得很呐?你的医术很是了不起?”那老者把手揣在袖子里,满脸不屑的逆着阳光,看着陆锦棠。
陆锦棠笑了笑,“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有一个治病救人的心。我看咱们这院儿冷清,敢问一共有几位大夫?几个帮补?”
“还帮补?一共三位大夫,这不都在这儿呢!谁有医术,也不往军医里来呀,在哪儿不能讨口饭吃?战场上,哪有功夫救人?刀剑无眼的,躺下就躺下了,若有壮丁,都抓去当兵了,还帮补?”
颇为不屑的语气,很是鄙夷陆锦棠的不懂行。
陆锦棠诧异的看着那老军医的嘴唇一动一动的。
回味了半晌,她才明白,“战场上受了伤的伤兵,都不送回来救治的吗?”
“送回来救治?感情你就没见过打仗是吧?”老军医的语气更是不屑了,“谁把他送回来?其他的兵丁?人家还得打仗呢!送人的功夫,说不定敌军就攻过来了!我说了,倒下就倒下了!若是能捱到清理战场呢,就还能被抬回来救治,若是没捱到……那就罢了。”
陆锦棠听得不寒而栗,她面色沉凝了许久,连呼吸都不由加重。
“你们是军医,你们就没有想过改变这种情况吗?”
“改变?怎么改?历朝历代都这么打的!”
“那是人命!不是一次性用过了就扔的兵器!”陆锦棠愤然转身,阔步出了军医处。
“哟,年纪不大,气性还不小?他还生气了?”老军医摇头,和屋里坐着的人相视无奈的笑。
陆锦棠本想去找秦云璋,谈谈她的想法。
去了大营,看见他营帐里围着舆图站了好些的人。
陆依山竟然也在营中,秦云璋说话时,会有意的去看陆依山。
还会主动的向他提问。
一开始陆依山面红耳赤,他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且这营帐里数他年纪最小,他不甚敢说话。
可不管他说对说错,秦云璋都点头鼓励,他胆气渐渐出来了。
陆锦棠默默看了一阵子,没敢打扰,悄悄退走。
襄城扎了大营,襄王府邸却是在城中。
陆锦棠离开大营,直接回了府中。
她铺了一张纸在桌案上,让宝春给她研墨,她低头,一手漂亮的小楷写个不停。
秦云璋傍晚时候回来,她已经写了满满一大张纸。
“听说你去营中找我了?怎么不等我?”秦云璋把自己的大氅扔在一旁,从身后抱着她。
瞧见她面前写的密密麻麻的小楷,他不由惊讶。
“这是写的什么?你莫不是又要出书了?”
陆锦棠摇摇头,“不是,这次不是书,我要改制军医处。”
秦云璋闻言一愣,“如何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