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棠心里咯噔一下,国丈爷,那是她爹陆雁归。自打秦云璋登基,陆雁归就从鸿胪寺离开,封了个闲散的王爵,吃着皇粮游手好闲。
怎么这会儿秦云璋忽然召见他了?
“圣上还惦记着我爹呢?我爹怕是说不出什么能让圣上感兴趣的事儿来。”陆锦棠有意无意的看了廉清一眼,试探他的话音,看能不能探出口风。
“唔,那卑职就不知道了,反正进去好久了,圣上还屏退了殿中的人。”廉清挠头,他倒是谨慎。
不过陆锦棠还是听出来两层意思。其一,如果没什么好说的,单是施恩召见,用不了多半个时辰。其二,说话的内容不便打听,所以屏退宫人。
陆锦棠越发捉摸不定秦云璋想干什么,“木兰,待会儿你悄悄……”
话说了一半,陆锦棠扭过脸来,看着海桐瘦长的身形。
海桐和木兰很像,无论是身材还是脸型。唯一不同的是,木兰看着她的眼神是热切,信赖,赤诚的。而海桐的眼睛里,只是一片古井无波。
陆锦棠叹了口气,远远眺望着承乾殿的正门。
秦云璋如今行事,倒是学会一套一套的了?昨日骗她下棋,故意赢她,而后借口挪走了她身边的得用之人。
他是早防备着今日,她会叫木兰去探听消息呢?
不但安插了他的眼睛在自己身边,还把她的眼睛捂上,耳朵堵上,让她再没了昔日的耳聪目明?
“娘娘要回去么?”海桐恭敬有礼的福身问。
陆锦棠摇头,“正好许久都没见我爹了,给爹爹请个安也是理当的。”
她提步就往正殿走去,倘若秦云璋让人把她拦在殿外,她就可以借机质问秦云璋,这般防备她是什么意思?
倘若他不拦,那她正好可以听听他跟陆雁归说的什么话。
陆锦棠刚提步拾阶而上,还没走到门廊下,就见陆雁归从殿中退了出来。
“爹爹安康。”陆锦棠打招呼,“圣上对爹爹真是恩宠,留了爹爹说了这么久的话?”
她试探陆雁归的口风,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出什么来。
“圣上是对你恩宠有加!你可不能任性跋扈”,陆雁归皱着眉头,深深看她,提步靠近她一些,似乎想说些私密话,“后宫独宠,看起来是好事,可埋藏着祸患呢!树大招风,爹爹诚心劝你一句,不要这么给自己树敌。”
陆锦棠没探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被他绕的有些晕。
“这是圣上的意思?”
“你在娘家的时候,是冰雪聪明的,现在怎么反倒犯傻?这自然是爹爹的规劝你的意思!圣上越是无此意,你才越是应该主动!”陆雁归急的跺了跺脚,干净整洁的汉白玉地面,都被他跺出些浮尘。
陆锦棠越发糊涂了,秦云璋是跟爹爹说了什么话?让他一见到自己,就忙不迭的劝自己给皇帝找别的女人?还不要为自己树敌?
宫闱权衡,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啊。
“皇后娘娘,圣上有请。”宫人站在前殿,笑盈盈的唱喝。
“你去吧,记住爹爹劝你的话!”陆雁归躬身行礼。
陆锦棠入了正殿,秦云璋朝她招手,拉她一起坐进他宽大舒适的龙椅里。
这虽然不是朝会上的龙椅,但也是御座,这么着让她也挨着坐,陆锦棠有些不安,抬头往外看。
“没事”,秦云璋握紧她的手,“我叫你坐,你就坐,没人敢说闲话。”
“我爹刚刚还教导我呢!”陆锦棠笑看着他的眼,想从他眼里看出端倪。
“哦?他教导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