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璋定了她好一阵子,“没有原因?”
陆锦棠重重点头,“是,就是莫名的觉得他危险,没有别的原因了,害怕……倒也谈不上。”
秦云璋点了点头,忽而笑着起身,“那朕告诉你,谁也不必怕,莫说他只是一个胡商了,他便是再厉害,也不足为惧。”
陆锦棠闻言一愣。
秦云璋却已经提步出门。
陆锦棠不晓得他要去做什么,心里惴惴不安,她在船舱里徘徊踱步,思虑着究竟是自己防备过甚,心底带着对阎罗的畏惧,把这种畏惧也带到了颜钧的身上?还是说,颜钧本来就带着危险,是她直觉敏锐才格外防备?
她还没弄清楚,便听到甲板上又热闹了起来。
江面上也传来一阵阵人声。
陆锦棠走出船舱,站在三层栏杆处,向甲板上眺望。
只见秦云璋正站在甲板之上,负手而立,船上的侍卫几乎都在夹板上了。
而这只船上颜家的人,皆被反剪着双手,按在船舷上。有些却已经被投入江水之中。
不过他们身上都绑着绳子,他们奋力的在江面上游动,实在游不动的时候,拉着绳子的侍卫,也会把他们拖出水面。
唯有一人,身上并没有绑着绳子,他一直在拼命的跟着船游动。
陆锦棠眯眼朝那人看去,“颜钧?”
在江面上奋力游动,没有保命的绳子那人,正是胡商颜钧。
他亚麻色的头发,全贴在头上脸上,被江水打湿,没了昔日的光泽。他身量健硕,但这般费力泅水追船,还是让他显得体力不支。
陆锦棠诧异的张了张嘴,她莫名的朝甲板上的秦云璋看了一眼。
颜家的家仆船员一开始还在嚷嚷,这会儿一个个全老实了,抿着嘴半句不敢多言。
谁敢多说一句,侍卫立即就会把他们扔入水中。天儿虽不冷,可谁也不想下到江里去泡一泡。
“木兰”,陆锦棠冲不远处的木兰招招手,“这是怎么回事?”
木兰神色怔怔,“圣上适才出了船舱,就叫人找颜钧出来。见了颜钧,二话没说,一掌将他打入江水中。”
陆锦棠张了张嘴。
“颜家的家仆当然不能干了,可是谁抱怨说话,圣上就让人把说话的扔进江里。”木兰往下看了一眼,“这会儿也没人敢说话了。”
不论是江面上还是甲板上,都没人再敢为颜钧说话,就连颜家的家仆也不敢多言一句。
江水中泡的实在受不了的人,哀哭求饶。
凡是求饶者,秦云璋都会点头叫人拉上来。
不过一阵子,水面上就只剩下颜钧一个人的脑袋在浮浮沉沉。
他费尽了力气,仍旧离最前头这艘大船越来越远。后头几艘大船上的人也都发现了江里有人,纷纷围在船舷处往江面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