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培盛想着窈窈回他的话,心里头晓得自己是被安排了,面上到是没露出来,“许是跟卫枢一起呢,他们小夫妻正新婚呢,也是该腻在一起。”
卫雷瞧了他一眼,“你说的也有道理。”他喝了口茶,接着淡淡说道,“张利国的事还值得你亲自请我吃饭?也不知道外头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呢。”
“我虽晓得这人在外头肯定要胃口大些,到没料着他胃口这么大,”齐培盛微叹口气,手指轻扣了一下桌面,“到底是将人把胃口养大了,也是我疏忽。”
“那也不是,总是自己选择的,”卫雷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们家家宴上是不是叫窈窈为难了?”
齐培盛看向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半晌,他才开口,“是受了点委屈。”
卫雷手上一滞,“哦,你这当舅舅的到是不护着她?”
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齐培盛嘴角略上扬,带出一丝笑意,“到是想护着的,难免出点意外。”
“哦?”
此时,服务员上来,送上菜来。待服务员退出去,包间里只有两个人,卫雷还未说完的话才接着慢慢道,“到是什么样儿的意外?我瞧着她脸色不是很好,听陈中医说是肾虚。”
陈中医的名头,齐培盛是知道的,眼神微闪,“看来得补补,她自小跟着老爷子,虽有人顾着,到是隔了一辈,并没有像父母那样尽心。”
“嗯,”卫雷算认同的,“今儿她还回学校了,问我要不要参加校庆。”
齐培盛莫名地察觉些许不对来,看向他的眼神便有些打探的意味了,“论起来,你还是我的学长,也是凑巧,窈窈也同我说过这事,我是有空的,就不晓得你有没有空?”
“也算是有空吧,总得给她个面子,叫她面子上过得去,”卫雷浅笑道,这中午的,自然不喝酒,夹了筷龙井虾仁,轻轻地嚼着这虾仁,q弹的虾肉自然而然地碎在他嘴里,龙井的香味更是让虾肉口感更清爽,“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让她在教育界,也不拘着想怎么样往高处,平稳些就行。”
齐培盛喝了点芋头汤,“老爷子这么想也是好事。”但凡她有点野心,也不至于……这些年都躲着他呢,他又盛了汤喝,貌似平淡。
“确实是好事,”卫雷瞧了他一眼,“最近牛鬼蛇神钻出来许多。”
“嗯,总在试探我耐心,”齐培盛说得风淡云轻,像在说一件根本无关紧要的事,“平稳这两个字好呀,不管怎么着都得平稳过度才好,也省得人心思变。”
卫雷点头,到举起手边的茶对着齐培盛做了敬酒的姿势,“今儿不好喝酒,以茶代酒。”
齐培盛并不让,就将手边的茶喝了,“你慢用,我去看看窈窈,不是虚嘛,不在家里头好好养着,到还出来这里,卫枢也不太知轻重了。”
卫雷见他起身要走,也没拦着,先将未喝完的茶喝完了,他才起身出了包间——到是叫住齐培盛,别让他去推门乱找,便把秦明生叫过来,端着的是姿态。
齐培盛是晓得人就在跟前,却又避了他不见,就晓得那丫头非得紧着卫枢呢,这就让他不乐意了,凭什么呢,他好歹还是舅舅呢,都说娘舅最大,怎么着都得紧着他才是——他这么想也是托大,现想想如今都什么个年代了,谁还讲究个什么娘舅最大的,况这娘舅跟她不清白,她躲也来不及,哪里再可能叫自己送上门的。
秦明生一晓得这两位叫他过来,顿时就恨不得跟乌龟一样缩了脖子钻入乌龟壳里,“这、这个嘛……”
齐培盛的袖子挽起在肘间,腕间还搭着件夹克衫,这夹克衫的样式到是像极了中山装的模样,寻常人都易这件衣服穿得老气,甚至还有些老土,到是他呢,到将这夹克衫衬得极为明艳,还显出几分亮眼来。他的手将夹克衫披在肩头,眼神微凉,透着久居高位的凉薄,“我见我外甥女,你都要拦着?”
秦明生哪里能不晓得这位的身份,齐培盛呀,比起卫雷如今的高位来丝毫不多让的,如今两个人正如火如荼地拼着竞选呢,到还在他的这个私菜馆里一起吃饭,他就算是摸着了一点儿门道儿也不敢乱说的。他的手往上指了指,面上到是一脸的为难。
这是指明了路,就在楼上,他们头顶,卫枢正同张窈窈在那里吃饭,也是奇了,点的菜差不多,也有盘龙井虾仁,还有芋头汤,芋头汤里头放着细粒的猪油渣,将个芋头的鲜味吊得十足,喝起来极为入味。张窈窈也爱这一口,只今儿她有点不舒坦,卫枢还让人往芋头汤里添了点姜末儿,也打算给她暖暖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