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桢笑道:“大不了我少说话多磕头,反正宫里总该有教规矩的太监,出不了大错,小苏三陪我去就成。”
高璞君有些着恼,刚要再说什么,徐子桢却凑到她耳边道:“京里惦记我这条命的有不少人,万一回去他们要对我动手,那不把你牵连进去了么?你一个人还好跑路,可你们高家怎么办?听我的,乖。”
徐子桢的顾虑很正常,王黼梁师成之流一直想动他,可始终没什么好机会,在苏州没能弄死他,在兰州也被他逃了,应天府时有书院和赵构的名头保了他一阵,太原时又因金人大举攻城没动他,可现在一旦回汴京那就说不准了。
雍爷虽也是王爷,但他已经年迈,再说没什么实权,万一被梁师成等人扣上个同犯的帽子就太对不住他了,所以徐子桢决定只带苏三,连水琉璃都不能去,因为会牵连到七爷赵构。
事情敲定后便兵分两路,徐子桢带着苏三随那个侍卫一起回汴京,其他人则全都先一步回去应天府,临走前高璞君又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徐子桢,因为不知怎么,她的心里始终有种隐隐的不安。
皇帝召见非同小可,从徐子桢现在的位置赶回汴京再快也得两三天时间,徐子桢不再耽搁时间,在烈日下纵马疾弛了起来。
那个侍卫自称姓王,很是健谈,而且除了宣旨时脸色肃然,其他时候都是脸上挂着笑容,显得很是和气,路上的时候徐子桢和他简单聊了下,不过基本都是些没营养的奉承话,最多知道了一条消息,那就是少宰王黼去真定府金军大营进行又一次的和谈了。
徐子桢脸上没什么反应,但心里好一阵鄙夷,他本就对王黼没什么好印象,得知这个大奸臣去和谈后更是猜到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当今朝廷就这样,也不是他能左右的,并且现在还没到赵构掌控局势,牢骚都发不得。
今天的天气很好,晚上更是万里无云,一轮明月高挂空中,徐子桢本想找个地方睡一觉,但王侍卫却很是“客气”地提醒他,官家在等着见他,不宜耽搁,于是徐子桢只得在腹中暗骂的同时忍着疲累连夜赶路。
赶路是个体力活,一夜下来徐子桢只觉自己两胯已经失去了知觉,要是手上不抓稳缰绳的话怕是颠簸一下就会摔下马来,天色渐渐亮起,一路都走的是乡间道路,终于在临近午时的时候来到了一座城池外。
王侍卫放慢了马速,笑指远处道:“徐义士,我等先找个店歇息片刻再走如何?”
“好好好,你做主!”徐子桢巴不得现在就有张床,他好一头扑过去猛睡一觉。
临到城门近前时徐子桢不由愣了一下,因为城门上赫然有两个大字——平阳。
他忍不住笑道:“哟,原来大名鼎鼎的平阳就在这儿啊。”
王侍卫也笑着道:“正是,前汉名将卫青霍去病原籍便是在此,原来徐义士也听闻过?”
徐子桢敷衍着干笑两声,心里却暗道:“老子说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过这话是出自哪儿的我倒给忘了,也不知这年头有没有这么一说。”
进了城里后徐子桢发现这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街道两边商铺林立,竟也是个繁荣的城池。
王侍卫带着徐子桢和苏三来到一家不起眼的酒肆前停下,笑道:“不过是稍作歇息,望徐义士莫嫌粗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