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两天之内就开了慧眼,又花了三天掌握了相气和辨识阴阳的方法,到了第七天,阮暮灯已经将入门教程里的所有经文、咒语倒背如流,之后的一周,他每天都猫在小书房里,反复练习三七共二十一种基础符咒的画法。
这天恰好是周末,萧潇约莫是良心发现,终于想起了他的便宜徒弟,于是溜溜达达进了书房,询问过阮暮灯的学习进度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说道:“很好,好好练啊,等你把所有符咒都熟练掌握而且运用自如之后,再找我要进阶篇的密码。”
说完他退后一步,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将青年上下打量了两遍,话锋突然一转道:“你是不是还想拍电影?”
阮暮灯一愣。
他其实想要的并不是拍电影,但比起像现在这样宅在这儿每天和黄纸朱砂打交道,的确进入剧组、辗转各地拍电影更有希望找到他失踪许久的哥哥,而且若是能够混出一点儿名气,说不准哥哥就能看到自己的消息,主动找过来了。
于是他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的确想去拍电影。
“很好。”
萧潇笑得更开心了,他抬手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去超市里多买点儿好料,我们今晚涮火锅,有贵客临门。”
傍晚六点三十分。
阮暮灯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正用小刷子清洗着牛百叶,一旁已经摆满了料理干净的菜肉菇菌,灶台上还炖着一大锅浓香扑鼻的牛骨高汤。
厨房外头,萧潇和他的客人正坐在客厅沙发里,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着话。
“这罐子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萧潇翻来覆去地把玩着手里的一个陶罐,对坐在旁边的人说道。
那陶罐约莫拳头大小,表面蓝黑色的油彩许多处已经褪色剥落,露出底层陶泥灰黄的原色来——正是曾经被剧组导演郑锦绣的焦尸握在手里的那只。
“哦?”
来人正是新科双料影帝白意鸣,此时他正两腿交叠,姿势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无框眼镜后面的一对深邃眼眸带着柔和笑意,显然和萧潇关系极好的样子。
“古先生那边调查过,说这个罐子是蒙元的粗陶制式,里头的‘东西’的确都放出来了,罐子本身没问题。”
“唔……”
萧潇翻转陶罐,将罐子底部亮出给白意鸣看,上头有一个粗糙的凹陷,如同一个不规则的月牙形状,“你看这里,觉得像不像一尾阴阳鱼?”
所谓“阴阳鱼”,是指太极图中那圆形图案,因其形似一黑一白两尾游鱼头尾交缠在一起,因而有此称谓。
“鱼身阴刻,鱼眼处虽已磨损,但仔细摸摸的话,还是能感觉到那处有一点儿凸起的痕迹的,这应该是天阳减而阴爻生,中凸为坎的阴鱼刻纹。”
萧潇说道:“既然这个罐底雕着阴鱼,是不是意味着,应该还有一个罐子会雕阳鱼呢?”
白意鸣一愣,又听萧潇说道:“还有,如果阴鱼的罐子里封着蛊王,那么阳鱼的罐子里又会封着什么呢?”
“……”
他明白了萧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