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撇撇嘴,勉强接受了白意鸣的提议,却不愿意乖乖再躺下,就这么就着垫背的枕头,斜斜挨在帐篷壁上,有气无力的在仅剩的贴身内衫里摸了一阵,掏出一个小物件来,摊开在掌心里。
“这是我从墓中女尸嘴里抠出来的玉压口,应该很有些来历,我怀疑那女尸多年不腐的秘密就在这玩意儿上头。”
他说着,把手心里的东西递给了白意鸣。
“你替我收着,回去让古老爷子瞧瞧,请他老人家给查查来历。”
白意鸣接过萧潇递给他的小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只墨玉雕成的玉蝉,长约一寸半,通体漆黑而泛着暖光,没有一丝杂色,两只翅膀尾端彼此交叠,竟好似一对首尾相衔的阴阳鱼形状。
“行,交给我吧。”
白意鸣笑了笑,将玉蝉贴身收好,又转头看向蔫了吧唧一脸委顿的萧潇,“你想喝点什么?我替你泡杯茶如何?”
“不要茶,我想吃甜的,越甜越好……”
萧潇一脸不感兴趣地摇了摇头,侧头在靠背的枕头边蹭了蹭,“像昨晚阿阮做的糯米糖饼,我现在就想吃……”
“你还真喜欢那玩意儿啊!”
白意鸣低声哼笑起来,“我记得,小时候我被祖母送到你家的第一个晚上,你就给我弄了一盘像那样的糯米糖饼。”
他说着,在萧潇的毯子旁坐下,脸上带着七分怀念三分玩味的笑容。
“不过你那手艺实在不敢恭维,糖心都给你烧糊了,吃进嘴里又苦又黏,我硬塞了一块,那味道,真跟上刑没差了。”
“有那么难吃吗……”
萧潇瘪了瘪嘴,哼哼唧唧不满地反驳道:“你那时也没说出来啊……”
“是啊。”
白意鸣含笑看着他,如漆似墨的眼瞳对上萧潇琥珀色的眸子,一字一字地轻声回答:
“因为,我看你当时那么努力地模仿我当年教养孩子的样子,觉得非常有趣啊……”
萧潇两眼瞳孔骤然一缩,一瞬间,真如同真正的兽瞳一般,变成了一条线状。
然而下一秒,他的腹部——准确的说,是脐下三寸丹田所在,突然传来血肉撕裂的剧痛。
白意鸣的右手已经呈锥状穿透了萧潇身上薄薄的一件背心,又捅入皮肉之中,直直插到了他的小腹里,随后一握一抽,将他丹田里蕴养着的内丹给掏了出来。
萧潇夺舍寄魂的白狐,本身已经死亡,自然没有办法再行吸纳天地精华,运转内功心法继续修炼,能保其肉身多年不腐不朽,还能使用灵力的关键,全在它体内那颗数百年修为的内丹。
萧潇睁大眼睛,死死盯住白意鸣,却半分气力、一点儿反抗都使不出来,只是徒劳地用两手捂住肚子上那个血流如注的新鲜伤口,缓缓软倒在了毯子上。
“白家的双胞胎,从一开始就注定只能活一个,姐姐既然先出世了,那么弟弟其实在娘胎里就已经是个死婴了。”
白意鸣依然坐在萧潇身边,用和平日里别无二致的温柔声调,仿佛闲话家常般,含着浅笑,对萧潇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