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仪大典那日,为何要出言激他?原想着这些事该有一个了断了,可还没等自己把刀子扎透,被那人一抱,自己的辛路历程也好,决策的复仇大业也罢,统统都去见了鬼!
如何了断!如何能了断?
百里孽心想:他总能教我没了方寸,我与他终归没有可能!这情,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结局,往后的折腾,不过是为了拖延散场的时间……
他抬腿跨进院子,习惯性的扫视了一圈,却也奇怪,坟头、小榻、树枝、房顶,都没见着那人的影子。
缓步进屋,在餐桌搁了手提的孝敬,再往里走,才在门口瞧着了悠闲躺在躺椅上的黎昕,手拿了一册闲书,业已睡着。
百里孽也不进去吵他,就这么立在卧室门口静静的瞧他,仿若时光一下子倒退了十年,有些分不清楚现实还是记忆。
此时的黎昕,早已不复早些时候的邋遢潦倒。雪白的道袍,柔顺的黑发,光滑的脸颊,微侧着头,睡得很熟。
那一年春天,漫天的花雨,和畅的惠风,他也是这般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自己,便是那时对他动了心……
半个时辰后,黎昕才慢慢的掀开眼皮,这一清醒,就立马觉着了卧室门口处的探视,转过头来,见着了神游天外的百里孽,当即露了几分笑意,语气也很是温柔:“何时来的?”
百里孽轻声回他:“刚来。”
黎昕慢悠悠的起身,还很是自得的伸了一个懒腰,搁了手中的书册:“怎也不叫醒我?”
“反正我也无事。”
黎昕一瞧窗外的天色,已快黑透,自己这一觉倒是好睡。抬腿出了房门,路过百里孽时,颇为自然的搁下一句:“为师给你去弄些吃食。”穿过厅堂,出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