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防御课过后的那个晚上,我一如之前那样去到了二楼废弃的盥洗室里面。
盥洗室与先前那样没有什么不同,还是阴暗又破旧,一到晚上就有一股寒气往身上钻。
我站在盥洗室的门口往里面看,那里面黑漆漆的,毫无光亮。走廊上燃烧着指明的火焰也没办法把里面照亮——唯一落在地上的也只有我被拉得变形的身影。
那里面已经没有蛇怪了。我这么安慰自己道。那种事情不再可能发生了。
我轻轻抬起魔杖晃动了一下,念了句“lumos”。紧随其后的,白光从魔杖的尖端迸射而出,一瞬间便照亮了室内的样子。
“好吧,”我小声自言自语道。“我希望他们很快就来了。”
这么安慰着自己,我转身往他们收藏自己的“产品”的地方走过去。在废弃盥洗室的最后一格隔间里面,我成功找到了好几口老旧的坩埚。
我选了一口体型较大的坩埚,熟练地把它在最角落的地方架了起来,并成功点燃了火。
当我往坩埚里面加水的时候,那对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终于姗姗来迟。
“你们怎么这幅表情?”我看着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呆若木鸡的两个韦斯莱忍不住开口嘲讽他们(即使我坚信他们呆滞的表情是装出来的)“是不是很意外我还敢一个人跑进来?”
“我们只是十分震惊——我们亲爱的弗洛伦斯比我和乔治还要对伟大的事业上心。”
说话的是弗雷德。他轻巧地从门边上走过来,丢下这句话便一头钻进隔间里面去找东西去了。
“你们有什么药剂需要我帮忙熬制吗?”我选择性无视了他的回击——梅林啊,我在那栋木屋里面度过了足足两个月的没有魔药也没有娱乐的生活,即使是让我去帮斯内普清理坩埚我也乐意!
我本来以为这对双胞胎会毫不犹豫地丢给我一堆需要我制作的药剂,又或者是递给我一些不知名的小玩意儿拜托我帮他们调试一下,就和以前一样。
但这些事情全部没有发生。
“很遗憾,事实上并没有,小黑猫。”乔治重重地叹了口气,听上去颇为惋惜地样子。“我们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你帮忙。”
“不需要缩身药剂?”
“不需要。”
“不需要胡话剂?”
“不需要。”
“那——”
“说实话,小黑猫。”我听见弗雷德的声音从隔间里面传了出来。“现在确实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所以或许,你能回到休息室里面去。”
我意识到他们并不打算让我呆在这个地方了。
“我不再害怕这里了。”我说道,皱起了眉头。“我成功对抗了我的博格特。我的博格特就是那只蛇怪,我把它变成了一个雕塑——”
“如果是我,我会把它变成一只打结的蛇。”乔治飞速地来了一句。
我没有理会他:“我不再害怕这间盥洗室了,所以不管什么药剂都行。我都能在这儿做完。”
他们好一会儿都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地上,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话——我努力凑过去听,可是却被乔治一把抓住了肩膀。
“我们一致认为你该回去,小黑猫。”他说着就把我往外推。“如果什么时候有需要了我们还会找你——相信我,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是挥挥魔杖。仅此而已。”
我被他推着往前走了一段路,直到走到了门口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被下了逐客令。
我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阵不舒服,就像是有一只手在我的心上面捏了一把。它皱巴巴的,即使被展开也还有着怎么也抚不平的褶皱。
——需要我的时候把我拉过来,不需要的时候再推开?你们想得美,韦斯莱。
“呆在这里是我的自由。”我转过身抱臂看着他们,微微皱起眉头。“是你们让我每周三晚上都到这儿来的,现在我来了,你们却要赶我走吗?”
我的表情也许太过于狰狞了,又或者是我的话语太出乎意料。但不管是哪一个,他们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反驳我的话语。
“所以我也要呆在这里。”我索性把话敞开说了——我大步大步地走回坩埚边上,一屁股坐下。“我自己随便用剩下的草药做点什么东西——你们不用理会我。”
弗雷德吹了一声口哨。
“看起来今晚这只黑猫跟定我们了,兄弟。”他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开始拆他手里的东西,叮叮咣咣一阵乱响。“是你把这只黑猫偷出来的,所以我想你应该对此负责——”
他的声音听上去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愉悦,好几次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要笑出声来了。
“黑猫是不用睡觉的——这是你们自己说的。”我忍不住打趣道,站起身开始在一堆小盒子里面寻找现有的药材和草药。
他们并没有阻拦我。
“这样更好。”我这么想道。“我可以安心整理一下草药了。”
我完全将这一个暑假的禁闭抛之脑后——我甚至不记得我的母亲费尽心思就是希望我懂得一种名为“安分守己”的规矩。
不过梅林在上,和韦斯莱双胞胎在一起,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没有人会比他们更令人害怕。
我这么想着忍不住偷偷“科科”地笑了起来。
那对双胞胎冲我投来诧异的目光。我毫不怀疑他们大概认为我的脑子出了什么毛病——乔治脸上的表情堪称微妙,弗雷德还是那一脸憋笑的模样。
我最终还是无视了他们,低下头去翻找起那一筐草药来。
这大概是上一年留下来的东西。里面还放着一小把雏菊根,一瓶水蛭的汁液,和一小袋子干瘪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果实。
我在这堆东西的最下面发现了一个被密封起来的小盒子。盒子上面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字迹潦草地写着“致弗洛伦斯”
我认得出那是我父亲安德鲁的字迹。他总是喜欢把单词末尾的字母尾巴拖得很长——这个也不例外。“e”这个字母几乎要被他拖到盒子上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