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my lady fair where are you now
caus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七月,伦敦。
灼热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照射着郊外小镇之中的小路,路旁的石子被烤得炽热,甚至还在微微反光。
伦敦郊外小镇之中再也普通不过的夏日下午,人们将房门紧闭,不愿将自己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之下——更多的人躲在酒馆里面,喝着冰镇的酒水唉声叹气,祈求天上那炽热的不速之客快些离去。
小镇的名字并不怎么有名气,甚至也没有什么意义——柯兰布鲁克,如若有人问起便是这样的读音。
柯兰布鲁克小镇的后边儿有着一座不高的小山丘,还有一个不太大的小湖——但没有人喜欢到那里去。
“那里闹鬼,”很多人这么说。“住在那里的两户人家很是奇怪,听说他们能够与乌鸦交谈,能够使苹果漂浮——还能让黑猫跳上某个倒霉鬼的屋檐喵呜呜地叫个不停。”
诚然,湖边的地方确实住着两户人家。但如若有人壮着胆子去看上一眼便会知晓,那里没有高耸入云的哥特式堡垒,没有枯树与墓碑,没有叫个不停的黑乌鸦,更没有随处可见的骷髅头——那里只有两栋分别被刷成砖红与矢车菊蓝的漂亮小木屋和一棵结着饱满柠檬果的参天大树,仅此而已。
没有人敢到这边来,湖边便成了两户人家的天地。
湖里有蹲鱼,湖边有柠檬树——除了安静一点儿没有什么不好。
“今天真的很热,对不对?”
发出感慨的是一个小姑娘,留着一头披肩的乌黑发亮的卷发。她穿着不合身的肥大衬衣,袖子往上挽了好几圈儿,露出两只白皙的细长胳膊。
她的两条腿垂在水里,冰凉的湖水一直盖到膝盖——两只白皙娇小的手撑在地上,懒洋洋地往后靠。下垂的衣摆随着她的动作往上轻轻拉升,露出蓝色的牛仔短裤。
一只饱满的柠檬掉到了她的手边。
她扬起头,那棵巨大的柠檬树上钻出一个金色的脑袋来。
“到树下来!”那金色的脑袋叫嚷着,与天空同色的眼睛因笑容眯着。“快来——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她嘀咕了一声,从水里拖出自己的腿来。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她的小腿滑落,滴滴答答地滑进脚下翠绿的草地之中。
她朝树下跑过去,衣摆上下舞动着,与她的头发一样飞舞着。
那抹金色从树上滑下来,落在她的身边。
“过来看!”男孩儿说道,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她抬起眼睛,阳光透过被烤得焉掉的树叶洒落在地上,斑斑驳驳的光芒圈出树后的一小块树洞。
“这将会是我们的秘密基地。”男孩儿说着转过脸来看她,纤细修长的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上。“只属于我们的秘密。”
那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午后,却安静得让人惊奇——知了不再聒噪,湖里的蹲鱼不再想着怎么用尾巴激起水花。
他拉着她在树洞前面坐下,手里还抓着从树上面摘下来的那只柠檬。
“把它放回树上去吧,”女孩儿蹙起秀气的眉头,像是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说道。“我不喜欢柠檬。”
“嗬,嗬,柠檬又没有毒!”他满不在乎地将它抛起来又接住。“但你不喜欢就算啦——我还指望你会想和我一起分享它的香味,它确实很香。”
他们一时都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树荫里边儿,夏日的微风吹拂着两个人的头发。
“我学会了一首歌,”男孩儿忽然这么没头没尾地说道。“我想要唱给你听。”
他没有等到对方发出任何赞同或是否认的回答,就像是他根本不在意对方的回答一般自顾自地小声哼唱了起来。
歌词并不怎么陌生,甚至那是大不列颠最为脍炙人口的一首歌谣——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将歌曲低吟浅唱的出口的是稚嫩清脆的童声,以至于听上去总像是有那么一些出入。
“伦敦桥不会垮下来。”她轻声打断了他的歌谣。
“我知道,”他这么回答道,揉了揉自己的金发,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你真无趣,弗洛伦斯。”
我猛的惊醒了。
有那么一会儿我没办法清楚的意识到我究竟身在何处。梦里炎炎夏日的炽热温度似乎还萦绕在我的鼻尖,冰凉的湖水与轻吻过我脚踝的青草——柯兰布鲁克,我不知道我为何还会梦到那里。
我大口喘着气,在黑暗中瞪大着眼睛。梦里金发男孩儿清脆的童声像是有什么魔力,每一下都击打在我的心上。那首歌谣,那双蓝色的眼睛——可是他是谁?
“弗洛伦斯?”
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被子滑动,紧接着光亮便点亮了黑暗。
我看见了艾比盖尔的脸。苍白的,脸颊两侧柔顺的黑发乱蓬蓬地披散在她的肩膀上。她握着魔杖,目光在我的脸上轻轻转了两三圈儿。
“怎么了?”她又重复了一次。“我听见你醒了——你睡得不□□稳。”
我在刺眼的光亮下迷茫地望着她的脸,脑子像是被塞了一大团煮熟了的意大利面——直到她不耐烦地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魔杖,我才猛的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我在魁地奇世界杯比赛上。我,艾比盖尔与我的父母一起。
“对不起,我睡糊涂了。”我这么回答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也许是很久以前,奇怪的是我根本不记得它们。”
艾比盖尔看了我一眼,轻轻地熄灭了魔杖顶端的光亮。
“我还以为你是被今天下午的比赛振奋得无法安睡——不过实际上,你什么也没有看,对不对?你似乎总是在看救世主先生和他身边的那两个红头发韦斯莱——”
我飞快地打断了她。
“我没有在看他们。”我这么争辩道。
“得了吧弗洛伦斯,”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似乎对我的发言嗤之以鼻。“自从我住进你家之后到你的父亲决定带我们来看这场比赛之间,你的房间几乎要被信件堆满。可别告诉我你是在和邓布利多通信。”
我的气势一下子下去了一半——我与韦斯莱兄弟确确实实在暑假通着信,他们谈论起商品来的劲头能写上好几页羊皮纸,甚至比斯内普最爱布置下来的论文还要长上好几截。
“我们妈妈不太赞成我们在这方面的成就,”乔治曾在来信里面这么说道。“就像你的妈妈不愿意你与我们来往一样——不过很是奇怪,亲爱的弗洛伦斯,我妈妈很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