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放倒了一个男人的魔杖指向了酒吧中的其他人,几声一忘皆空之后魔杖便怼到了夏莉雅的鼻子下。
“嘿,放松。”她轻声笑起来,举起自己的两只手。“遗忘一些东西不是我的选择——我的记忆比脑袋空空的麻瓜要宝贵。”
女孩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此时此刻正清晰地倒映出她扮着男装的样子。秀气的眉头蹙在一起,却没有念咒——她兴许也并不打算念什么咒语。
“你的动作太大。”夏莉雅轻声说。“现场弄得很脏——不够果断。不过第一次杀人总是这样的。”
“少自以为是,你没资格教导我。”女孩儿瞪了她一眼,像一匹呲牙咧嘴的狼——兴许这不是最恰当的比喻。可没有狼能像她这样有着独行者才有的美丽。“我刚杀完人,我不介意把你也算进去。”
“随您的便,小姐。”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不比你好多少——凶器是一双高跟鞋。”
高跟鞋,多可笑啊。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双高跟鞋是她十六岁的礼物——水晶般闪耀,像是每一双舞鞋那样合脚。她的十六岁舞会办得轰轰烈烈的,而她,夏莉雅.德.拉莫斯是整个舞会上最耀眼的存在——比维多利亚女王王冠上的宝石还要闪耀。
看看这该死的世界能对你做些什么。上一秒她还是法国纯血拉莫斯家的大小姐,麻瓜上流社会里冉冉升起的新星,后一秒她便被告知自己不过是父亲和别的女人鬼混留下来的产物,而那禽兽不如的鬼东西正扯着她的礼服想让她在他身下求欢。
做你妈的美梦去吧。多年前她这么说,多年后便也这么说。仔细回想起来她只觉得庆幸与可惜——庆幸那高跟鞋的鞋跟足够尖锐硬挺,能刺穿那禽兽的太阳穴;后悔她当时手里不是一把匕首,不然她铁定要把那男人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喂他自己吃。
女孩儿指着她的魔杖垂落下来,搭配着的是那双蓝色眼睛里将信将疑的目光。这便是夏莉雅在寻找的目光。像是被打开了的蚌壳,露出柔软的内芯——没有人比夏莉雅更熟悉动摇,犹豫,还有怀疑。
她冲她伸出了自己的手,脸上挂着一个笑容。
“我是夏莉雅。”
女孩儿望着她,唇角向上扯了扯,用着“我允许你臣服于我脚下”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弗里德里希.玛格丽特.沃尔夫。”
多年后,甚至是此间的整整11年她们不止一次这么聊起所谓的初见。弗里德里希亦是不止一次询问起那作为凶器的“高跟鞋”究竟是不是她的随口胡诌。夏莉雅只是笑。
“大约和你搞过那小崽子一样真实吧,甜心。”她说。“如果你要问我体验如何,我会用你告诉我和那小崽子搞完后的话来回答你——棒极了。”
棒极了。夏莉雅只能想出这个词来形容。她从未觉得杀死一个人能让她感到获得新生得到救赎,就像弗里德里希在对海因里希那狗崽子动手前大约打死也想不到将人折磨崩溃是多么快活的一件事。
“我不得不说,我本来应该对他毫无兴趣。”弗里德里希说着,从床铺上撑起身子,伸长了手臂去倒酒。“但他反抗起来的时候相当好玩——你清楚那种眼神,夏莉雅。像是雪崩,又或是地震,天在塌陷而地在开裂。更有趣的是每次他从床上爬起来之后便会没事儿一样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到下一次的时候便又重新崩溃一次。这比一次性的消遣要更划算。”
“你折磨他,一次次打击他,却又把他看成沃尔夫家的希望。”夏莉雅嗤笑着接过酒杯,凑到唇边喝下一口。“你不怕他崩溃灭亡,连着沃尔夫家一起毁于一旦?”
而递给她酒杯的女人在笑,笑得像是麻瓜电影海报上的女星那般迷人。
“他不会崩溃的,夏莉雅。”她说。“杀不死他的只会让他更加坚不可摧,生活中所有的痛苦和灾难都是日后的瑰宝。像你,像我。”
缠绵的亲吻再一次落在她的耳侧,夏莉雅听见女人近乎气声的耳语。
“我们的海因里希是碎掉的杯子。我是摔碎他的那场灾难,红头发韦斯莱则让他痛苦,那个叫弗洛伦斯的肮脏混血种是他重要的东西——只要把她拿掉,这只破碎的杯子就会完整。我看得到,亲爱的,他与我们一模一样——把那个混血种藏起来并想杀死韦斯莱和希尔的主意可是他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
夏莉雅听见自己在笑,她的手穿过了对方的一头金发。
她没由来地想起几年前带着弗里德里希去见黑魔王的样子——她为了证明自己够格而毫不留情地用魔杖和匕首杀死了一个麻瓜男人,并转身踩着满地的鲜血冲自己而来的时候。
“到我身边来吧,弗里德里希,那些泥巴种和杂种不配站在你身边。”
她看见那头金发像是那年初见一样纷飞,正如那曼妙的身子还是扑进自己的怀里——她们站在流了一地的猩红上接吻,拥抱着彼此,直到最后那黑色的标记烙印在她的手臂上。
“是的,亲爱的。”她轻声说,语气像是当年第一次亲吻这位姑娘时候那般虔诚。“我会为你杀死她——或是与你一起杀死她,你喜欢就怎么样都好。”
要知道,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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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莉雅.德.拉莫斯的背景故事(高跟鞋部分)是很多年前我和何先生刚认识的时候创作的了,故事与人物都属于何先生。我在此处修改了高跟鞋刺入的位置(原先设定是脖子)
两个不知悔改的疯女人的故事,也算是对夏莉雅和弗里德里希的背景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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