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言衣服拉起来,果然看见被踹过一脚的位置红了一片。
付靳看了看,手伸过来,接触上的瞬间崔少言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你手好冰。”
“我体寒。”付靳低下头检查,手轻轻一按崔少言就疼得抽了口气。
“医生还体寒?”崔少言特想把他的手扒开。
“医生又不是不会生病。”付靳松了手,转身去捣鼓药膏,“除了疼,有感觉恶心想吐吗?”
“没有。”崔少言衣服放下来,犹豫了会儿,很不自在地问:“我这…内出血吗?”
付靳埋头弄着药,嘴边浮现了一层薄薄的笑意,道:“那要看有没有肝脾肾脏的破损了。”
崔少言一听就懵了,开口差点儿破音:“我破…破了吗。”
“嗯,破没破呢。”付靳拿着一小瓶医用酒精回身,“衣服拉起来。”
“你耍我啊!”崔少言看见他笑就明白了。
“我跟你说,小少爷。”付靳搬过来椅子,主动掀起崔少言衣角,耐心地给伤处涂上点儿酒精,“你这个位置只有肠道,胰脏于胃后,脾脏在腹腔左上,然后这是你的肾。”
付靳冰凉的手指在他身上点了几处,最后落在腰侧,“你说破没破?”
“……”崔少言盯着他,最后气恼道:“那我肠子破了吗!”
得亏转了文科,看来他是真不适合学理科。
“理论上不会破,这两天注意一下有没便血。”付靳为他敷上膏药,漫不经心道:“怕疼怕受伤,那就不要打架。”
“你以为我很想打架吗?”崔少言当即要炸,衣服一拉便站起来。
“我可没这么说。”付靳礼貌道。
崔少言瞪了他一会儿,但又觉得自己没必要朝付靳多说些什么。
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爱挑事儿不安分的不良少年,付靳十有八九也是这么看他的。
无所谓,随他怎么想。
“我走了,谢谢你。”最后崔少言说,随后忽然想起:“这个医药费怎么付?”
“不用了,没几块钱的药。”付靳依然坐在椅子上,看样子是懒得起身送。
崔少言从大厅慢慢地走出去,感觉身上的伤口像是渐渐回过了神,每一步都牵扯着疼。
按过去的经验看,今晚只会更疼的…那让不让付靳帮忙处理伤口根本没区别啊!
崔少言极其不爽地掀起衣服看了眼,膏药长得很丑,但没有意向中的药臭味儿,相反感觉有种很淡的药材香,清凉感似乎是能镇痛消炎的。
“哎…”崔少言在中医诊所门口站了会儿,忽然大步倒了回去,“付靳!”
付靳正在诊室内收拾,闻声回了头,看着他:“怎么,还有哪里疼吗?”
崔少言忽然对上对方的双眼,愣了一秒,而后靠在诊室窗前问:“你知不知道…岛上哪里有旅店,或者环境好点儿的民宿也行。”
“有是有,你干嘛?”付靳问。
“我…想住两晚。”崔少言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他不想回学校,这个念头在他看到那块膏药的时候突然冒出来,又在他突然和付靳对上视线的时候,像火苗烧了一整片树林。
就是不想回去,心里很抗拒。他不确定是不是学校里的某个人雇威哥打了他,也不想一身一脸伤地回去见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