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平拿了一颗李子咬了一口,果香四溢,直接甜到心尖上。
......
赵吼惦记着要回来做中午饭。
匆匆的布置了几个陷阱便赶了回来,刚走到家门口就见到镇长正从他家里出来,远远见了他,便招了招手道:我跟孙婆婆商量好了,就按咱们龙门镇的规矩办,婚期就定在六月二十。
啊?
赵吼惊呼一声,今儿都已经十五了,只五天时间够吗?
镇长睨了他一眼。
是谁一早巴巴的往我家去,还说越快越好来着的?
赵吼挠了挠脑袋,嘿嘿的笑了两声。
听您的,都听您的。
说完就莫名紧张了起来,那...那我还要准备些什么?
镇长难得看到他也会如此,嘲笑道: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赵吼搓着手。
第一次,没...没经验......
镇长又道:回头我列个单子,你去趟县城里,置办些东西回来,也就差不离了。
闻言赵吼放了心,对着镇长的背影道:张叔,您慢走!
镇长被他的热情吓的一个踉跄。
赵猎户什么时候嘴巴这么甜了?
一路思索着这个问题,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才猛然想起,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闷葫芦天天跟宴平在一块,这小嘴能不变甜吗?
这头程宴平一下了学,就迫不及待的回了家。
路上那几个年龄稍大的姑娘,推推搡搡的跟在他的身后,偶尔发出几道隐忍的笑声,少倾便有一个姑娘踉跄到了他的面前。
程宴平下意识的伸手去扶。
还没碰到,那姑娘自己站稳了,脸红的跟西红柿似的,低声道:先生,午后我能去你家问你些有关习字的问题吗?
程宴平点头。
可以!
等那几位姑娘打闹着走远了些,他一回头就对上了赵吼那张黑脸。
程宴平有些心虚的走了过去,拽着他的衣袖。
中午吃什么呀?
赵吼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人搂进怀里,恶狠狠道:别忘了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在外面这样招蜂引蝶的合适吗?
程宴平的眼睛里先是错愕,继而又弯成了月牙状。
夫君如今愈发进益了,连招蜂引蝶这样的成语都会说了,果真是了不得。
赵吼瞧着他眼底伸出的促狭笑意,手掌故意捏住了他腰间的软肉,惹得程宴平慌忙求饶。
夫君,好夫君,我再也不敢了!
赵吼这才松了手,两人一道回了家。程宴平一揭开锅,见冷锅冷灶的,便佯装怒道:我在学堂里上了半天的课,教的是口干舌燥,腰酸腿软的,这下可倒好,回来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他倒是想将锅盖狠狠放下,可瞧见赵吼站在门边盯着他的眼神,便又轻轻的放下了。
我烧火,我烧火。
午饭倒也简单,菜园里的菜皆都长上来了。
赵吼从小苍山回来的时候,顺道去菜地里摘了些豆角和茄子。中午做一个豆角炒茄子,再蒸一个鸡蛋羹,两人也就够吃了。
小狗长起来很快,不过几日的功夫便大了一圈。
整日里就爱黏着程宴平,程宴平用鸡蛋羹拌了饭喂了它,然后才坐回了桌边。
今儿一早我去找镇长说了咱们婚事的事儿,没想到镇长做事倒是麻利,不过一上午的功夫就跟孙婆婆商量好了,婚期定在六月二十。
赵吼大口吃着饭,故作轻松的将话说了出来,却不去看程宴平的神情,生怕他冒出个太赶了、不愿意之类的话。
程宴平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赵吼又道:明儿我要去县城里置办些东西,回头你拿些银子给我,再一个你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告诉我,我给你买。
程宴平也说不清此时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高兴?紧张?遗憾?
总之五味杂陈复杂的很。
我想跟你一起去。
赵吼也没反对,只道:去县城路途遥远,明儿得起个大早,路上也有些颠簸,你受得住吗?
程宴平挺了挺胸膛。
我能从京城走到这里,难道还怕这些?
......
刚过寅时,赵吼就起了,他点了蜡烛,见程宴平睡的正香,更是不忍心叫他,只不带他去,又怕回头他要生气,便伸手推了推他。
宴宴......
推的极轻,声音也极低。
程宴平睡的正香,忽的被打扰,满满的都是不耐烦。
赵吼,你真讨厌,干嘛一直不让我睡觉啊......
他嘟囔着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赵吼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喊。
好容易将人喊醒了,程宴平迷瞪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他,我困死了,你得抱我出去。
赵吼认命似的给他穿了衣裳,又哄着他去洗漱,然后将人抱进了牛车里。
晨间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
程宴平睡的迷迷糊糊的,只知道往赵吼怀里钻,路上颠簸,赵吼在牛车上足足铺了三层褥子,这会子又将人护在怀里。
一直到晌午时分,终于到了县城。
县城比之龙门镇要繁华许多。赵吼拿出了镇长写的单子,可他不识字,只得让程宴平念给他听。
程宴平这会已经清醒了,拿着长长的单子念道。
喜服两件,喜被四床,糕点六样,大红花烛一对......
念完后,赵吼暗道这东西还真不少。
两人先去了布庄,布庄里的生意很好,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赵吼先进的店里,许是他穿的简朴,逛了一圈竟也没人招呼他。
程宴平将手中的肉夹馍吃完后,也跟着进来了。
他刚一进门,店小二就热情的围了过去。
这位客官瞧着面生,第一次来咱们布庄吧,我跟您说整个县城里就我们家的货品最全最好,那可都是上好的料子,连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在用呢。
说着抽了一匹雪青色的缎子递到程宴平跟前,不信您摸摸这手感,我跟您说我们布庄在县城里都十来年了,做的都是老主顾的生意,最是童叟无欺。
程宴平不用摸,只瞧了一眼,料子算是好料子,可却只限于一般的好,并非他口中所说的那么好,而且瞧着颜色也是京中早几年流行的样式罢了。
赵吼走了过来,看看可有满意的?
程宴平只掸眼一扫,指着货架上的大红的绸缎,这个料子多少钱?若是制成了喜服又需要多少钱?说完又补充道:我们可是做两件。
老板眼珠子一转,笑道:若是两身喜服,再加上工费的话,少说也得一两银子。
闻言,程宴平二话不说拉着赵吼就往外走。
老板忙将人拦住,解释道:这位客官,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您看这料子的质量,而且我们这都是自己家的绣娘,绣工那都是有保证的。
老板,我们可是诚心要买,可我瞧着您倒是诚心不想做这桩生意呢,这料子出自哪里,别人瞧不出来,我可清楚的很。
程宴平作势看了看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