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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0)(1 / 2)

三皇子沉默了片刻,半晌才道:我从未生过娶妻生子之念,且心慕之人也的确是个男子。

除他以外,其他男子未曾叫我动念,若这般也算,那我大概便是断袖了吧。

贺顾听了,心中却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听三殿下语气,和他话里那心慕之人的意思,显然不是一天两天,近日才临时起意的,倒像是,用情已有一段时日了

那定然不会是他了。

果然是他近日来,颜之雅的话本子看多了,搞得草木皆兵,这才瞎猜些有的没的。

他心道,断袖而已嘛,没什么的,反正殿下您以后,做了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倒时候您看上谁了,绑来就是,且莫说你只是喜欢男人罢了,就是您老人家喜欢猴子,也没谁嫌命长,敢多嘴一句的。

立刻宽慰他道:不就是断袖么,只要二人心意相合,志趣相投,比什么都要紧,照样快意一生的。

三皇子一双桃花眼定定注视着他,缓缓道: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有好家世好人品,若要因我绝了后嗣又岂能愿意。

贺顾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却有些恍然。

三殿下和姐姐实在生的太像了。

叫他不由得,想起了长公主临行前那一晚,神色落寞的告诉他,自己不能生育的情境来。

那时姐姐也是这般垂着眸,嘴唇颤了又颤,半晌才说得出一句话来,声音都是干涩的。

她她若是也对他动了心,一直将她身子有疾、不能生育这桩心病憋在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贺顾想起来,只恨自己那时心大,竟然那般粗心大意,什么异状也没发现,直到姐姐一个人伤心不堪,再也扛不住了

她才会离开京城,离开他,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吧。

贺顾想及此处,眼眶都有点泛起酸来,他看了看还垂着眸的三殿下,忽然就产生了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这次便是发自真心的劝慰起他来,由衷道:殿下想岔了,我是觉得万丈红尘、芸芸众生,能寻着一个钟情之人,何其不易?若是她也恰好钟情于我,便更是人世间万金也难求的圆满事,子嗣虽好,却又怎能比得上这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人?若是殿下心慕之人,会因为子嗣弃殿下于不顾,也只说明,他并非真的钟情于殿下罢了,真是这般,那也是他不值得殿下为他如此,换一个不就是了么?

三皇子闻言,似乎有些意外,半晌他才缓缓抬起眸来,看着贺顾,道:倒不知,子环竟是如此专情之人。

贺顾闻言,立刻挺了挺胸脯,道:那是自然,我心中便只有长公主殿下一人,只愿与他白头携老,再容不下其他人啦。

裴昭珩:

贺顾正要再说,却听三皇子忽然道:可若是那人,已有了妻室呢?

贺小侯爷听了这话,扭头看着微微蹙眉,一脸认真的三殿下,瞬间呆住了。

不是,本来以为三殿下已是很放得开的了,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混不吝么??

他咽了口唾沫,道:这,那要不还是换一个吧,毕竟有夫呃,有妇之夫,也是已经成家之人,贸然搅和进人家夫妻中间,似乎不大地道。

裴昭珩:

贺顾见他不做声,最后也只得拍了拍他的肩,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殿下这般品貌才学,何必非得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呢?

他语罢,马车外天色已暗,征野在外面喊了一句,道:爷,快到啦!

贺顾撩开马车窗帘看了看,京郊山水如画,暮色里愈发显得有几分朦胧美感,前路远处尽头,果然有几点明亮灯火,隐有屋阁房舍层叠,显然便是那庄子了。

二人闲话谈了一路,几个时辰下来,倒也不觉得马车颠簸、路途漫长,只是贺顾年少,正在长身子的时候,不免腹中空空,甚至饿的开始咕啾咕啾腹鸣起来,还好马车上只有一个三殿下,旁人也听不着,不怕丢人。

见三殿下扭头看他,贺顾也只朝他咧嘴嘿嘿一笑,道:我一向饿的快,让殿下见笑啦。

他笑的爽朗灿烂,自己没觉得怎么样,倒叫裴昭珩看了,耳根微微一热,泛起几丝不易察觉的浅红来,迅速挪开了目光去。

二人下了车马,庄子里下人早已得了信儿,候在庄子门前了,管事的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六十来岁模样,背脊却并不佝偻,双目炯炯,一副很有精神的模样。

老头见了他二人从马车上下来,一眼就看见了贺顾,两步行上来,道:老朽管着这庄子十来年,如今可算见着小主人了。

这庄子,原也是言大小姐的陪嫁,且万姝儿当初,约莫是嫌弃,这庄子在京郊实在有些偏僻,没打它的主意,是以一直管在曲嬷嬷手里。

老头估摸着,也是十来年前言大小姐出嫁时,言家安排过来的旧奴了。

贺顾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介绍了一下,说跟着他的这位玄衣公子是三皇子。

还好这老头提前得了刘管事的信儿,不然头次见王子龙孙,怕也得吓出个好歹来。

不过他倒是早早打点好了一切,晚膳已在厅中,给裴、贺二人备好了,虽然菜色赶不上京中精致,却胜在新鲜、丰富,贺顾见了,也不由得赞一句用心。

老头得了主家夸奖,喜滋滋的搓搓手道:老朽听刘管事遣来的人说,三皇子殿下怕冷,这才来咱们庄子上泡泉,便叫厨房特意做了这道牛肉煲,殿下若是畏寒,老朽家中那口子,略懂几分食补之道,她说若是夏日里还畏寒,那多半儿啊,是肾阳虚哩,多吃牛肉,正好补肾!

贺顾奇道:哦?是吗,原来竟还有这种说法,畏寒是因着肾虚么?那的确得好好给殿下补一补。

裴昭珩:

半晌,他面皮扯了扯,道:多谢老伯费心了。

这老头多半是常年守在庄子里,寂寞的紧,上了年纪也爱热闹,闻言一张老脸笑的皱纹横生,连道不敢当、不敢当,这才关了门,留他二人用饭,出去了。

贺顾见征野和跟着三皇子那个侍卫,还守在背后,便道:你两个也自去吃些东西,歇了吧,不必守在此处。

二人便应声退出去了。

贺顾早前来过这庄子泡了几次,清楚门道,一边给三皇子夹了块牛肉,一边跟他道:泡这暖泉,还是得先吃点东西垫垫,不然一会子下了水,容易叫热气蒸的头昏眼花,也别吃太多,只五分饱就够了。

裴昭珩垂眸,看了看子环夹到他碗里的那一大块牛肉,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把那句我不肾亏憋回去了。

庄子上守着的婢女少,等用过了饭,也只有两个丫鬟过来,领着他们去了汤池,贺顾见那两个婢女要跟着进来,侍候他俩更衣,他自己没这习惯,便扭头想问三皇子,谁知还没问,就听见三殿下淡淡道:不必了,我自己来。

贺顾见状挑了挑眉,倒还真没想到,三殿下身子虽不好,却也如他一般,不喜欢丫鬟伺候。

汤池前面是个小隔间,以供主人家更衣整理,二人进了隔间,还未更衣,隔着一扇薄薄的门,便感觉到一股潮湿、蒸腾的热气从里面汤池渗了过来。

夏日天热,若是平常贺顾也不会想到来泡温泉,只是如今既然是三殿下来了,他这主家便不得不作陪。

还好京郊入了夜十分凉爽,不似京中那样闷热,泡这温泉才不至叫人受罪,贺顾本来也没穿几件,他又脱得麻溜儿,没两下上半身就已经脱得光溜溜了,倒是回首去看三殿下,见他正在解中衣的系带。

中衣解开,贺小侯爷看着三殿下赤裸的上半身,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看的几乎愣住了。

三殿下

不是人人都说他病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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