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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1)(1 / 2)

而且裴昭珩也能明显感觉到,贺顾似乎是不愿意告诉他那些秘密的。

正此刻,贺顾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拉了拉裴昭珩的衣袖,道:对了,王爷,你那块玉,能不能借给我看看?

贺顾问完了,又觉得他这请求似乎有些突兀,便又解释了两句,道:那什么,这块玉我原先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只是丢了。

三殿下倒没问他什么,只依言从衣袖里摸出了那块坠着朱红流苏的羊脂玉。

贺顾接过那块邪门的玉,翻了两圈看了看

绝对是同一块玉。

这玉浑然一体,是一整块羊脂玉上成色最好、玉质最纯的地方,上面什么都没雕刻,只有一个小小的豁口,圆圆的,很滑钝,并不咯手。

而贺顾很清楚的记得这个豁口

他又想起了那日的猜测,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抬眼打量了一下裴昭珩,小声问了句:那什么王爷最近,或者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

贺顾自然是希望三殿下说没有的,也希望他最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的。

谁知三殿下却想也不想,看着他便面色淡淡答道:有。

贺小侯爷愣了愣,啊了一声,半晌回过神来,瞬间感觉喉咙口都有点干涩了起来,他十分艰难的开口问道:那王爷梦到什么了?

第75章

三殿下学坏了。

裴昭珩并没有回答贺顾这个问题,只似笑非笑的看着贺顾,勾了勾唇角。

他不说,贺顾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像个小姑娘一样打滚耍赖,撒着娇逼迫他告诉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只好忍着心中的好奇,两句话带过了此事。

二人在河边也没腻歪太久,毕竟今日已是庆典最后一日,明天就要比武了,还得起个大早呢,晚上还是要早些回去歇息。

只是离去前,贺顾以赏玩为由,卖了个乖,要走了裴昭珩身上的那块玉,三殿下似乎也没多想,只十分干脆利落便摘了玉给他。

二人各自回了自己的营帐,只是贺顾捏着那块玉,还有些心事重重,可一掀开营帐帘子,却见到了一个万万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的人

王沐川。

夜虽还未深,天幕却也已一片漆黑,王二哥和贺诚两个人坐在营帐中间的小几上一边喝马奶酒、吃蜜饯,一边谈天,二人言笑晏晏,也不知在说什么,见到贺顾回来,贺诚喜道:大哥,你可总算回来了,王二哥都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贺顾进了帐子,在他们二人身边坐下,看向王沐川神情不掩讶然道:二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来参加弓马大会吗,那日出发,我也未在队伍中看见你家车马啊,难不成你是坐了哪位贵人的车辇?怎么三日了我也没瞧见过?

王沐川放下手中的杯子,道:我是今日才赶到的。

贺顾怔了怔,道:你这是

王沐川道:家父有一言,叫我前来,亲口转告与你。

贺顾更疑惑了,问道:是老师他老人家叫二哥来的?究竟是什么事?

王沐川道:家父叫我告诉子环,武举拔用,若能崭露头角,圣上问你心属何地差事,切记要出京去,断不可留任京中禁军、十二卫等一干职司。

贺顾一听到这话,心中立刻便是咯噔一声,他目光有些惊疑不定,沉默了一会,转头看向贺诚,沉声道:诚弟,你先出去转悠两圈,顺便帮我们瞧着,别叫旁人近了咱们帐子,我有话要和你王二哥说。

贺诚心思通透,闻言也知道他大哥和王家二哥,多半是有事关重大的正事相商,暂时也不便叫他听见,贺诚倒也并不多事,只十分乖巧的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先出去转转,一会回来。

贺顾点头嗯了一声,等贺诚出了帐子去,贺顾才转目看向王沐川,肃容沉声道:可是老师知道了什么?还是京中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忽然叫二哥大老远奔马来西山找我,叮嘱这事?

王沐川沉默了一会,道:几日前,圣上与西山弓马大会一众人马前脚刚走,后脚御史台中丞龚亦成、余拱二位大人,便带着监司院一众督查启程往江庆去了。

贺顾闻言,顿时愣住了。

无他,监司院这个名字,贺顾实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上辈子他便是被监司院抄了家,又莫名其妙的从他家搜出了一堆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家里的珠宝金银,给他的十三条大罪里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叫裴昭元更能名正言顺的,把他和贺家都给收拾的明明白白。

但监司院虽然隶属于御史台,却一向是只听命于天子的。

监司院出动那必然是有官职不低的大吏被皇帝给盯上,少说也得脱层皮了,江庆又是太子的外祖父、陈家老太爷门生广布之地,且这些年来太子主事吏部,外放官员无论调任、升迁,皆要先过他的目,然后再由他代行君父朱批之权,江洛二地富饶,无论是盐铁、丝织,都是赋税大头,那里的肥差基本早多是被太子党羽垄断,皇帝显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只不过始终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说是放任不管罢了,眼下这样的时候,二位中丞却往江庆去了,还带着只听命于天子的监司院

难不成陛下这是终于要对江洛官场动手了?

贺顾想通这层关窍,面色一变,看着王沐川便道:这是陛下的意思?特意等着我们启程前往西山,京中无人,这是

王沐川抬眸看了看他,那双死鱼眼瞧着十分冷漠无情,嗯了一声道:避开正主,才好便宜行事,以防生了变数。

贺顾嘴唇颤了颤,道:你是说,皇上这是在躲着

太子。

是了江洛二地,这些年可谓是东宫的钱袋子,为裴昭元捞钱,实是尽心尽责,就连发了水患,不惜引起皇帝注意,都忍不住要在赈灾钱银里捞一笔,皇帝虽是仁君,却也只是素来待下宽宥,并不是没有脾气,帝王毕竟是帝王,能忍得了眼睛里有沙子一时半刻,却忍不了长此以往。

且现在监司院南下往江庆去了,又岂止是江洛官场要遭一场清洗,这更是要收了太子的钱袋子,真闹大了,那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太子的脸上,几乎是皇帝明晃晃的要告诉儿子,你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可真有那么容易吗?

一方水土,大小官员、盘根错节、各有来历,真要是官官相护起来,别说是两个钦差,皇帝亲自去了都未必能把事情扯清楚,以这位陛下谋事,若非十足把握,他是定然不会轻举妄动,打草惊蛇的,所以皇帝此次既然动了手,那便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洗个干净了。

说不清,那就只能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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