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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7)(1 / 2)

言定野急道:不是,究竟是什么事,表哥你这样,我能放得了心吗?

贺顾却并不回答,只是一把拽过了旁边挂着的外袍草草披上,捡了条系带便把手腕处垂坠的衣袍扎了个整整齐齐。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圈圈的系着袖口,征野一见便知道侯爷这是要用马,只是这次征野却并未开口阻拦。

征野转头唤道:来人!

外头守着的亲兵立刻进了营帐单膝跪下。

贺顾面无表情,声音却一字一句的,清明又冷肃:备马,我们去见周将军。

京城,皇宫。

逢年过节,皇家宴饮朝臣勋贵,一向是常事。

春秋两季,天气宜人、景致也宜人,皇后娘娘爱看花,陛下就总吩咐内廷、内务二司,常在御苑花园里设宴款待群臣王公,曲水流觞,倒也雅致。

但是到了冬天,外头冷的能冻掉鼻子,自然便得挪回宫里,英鸾殿就一向是帝后礼宴群臣的所在。

只是从来没有人想到过,有一天,这处一向觥筹交错、笑语晏晏的大内贵地,竟然会成为叫众人噤若寒蝉、牢不可破的囚笼。

瓷盏摔碎在光滑的地面,声音既刺耳又叫人心惊肉跳。

疯了!大哥是不是疯了!

忠王殿下您还是别再砸了就算再砸他十个八个的杯子,咱们也出不去啊。

一个头发胡子一把花白的老大人被几人扶着,坐在门边的小凳子上颤悠悠道。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裴昭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扭头看着他便横眉毛竖眼睛的怒道:那余大人倒是说说,本王还能怎么办?咱们已经被关在这里快整整五日了!他这是谋逆!他这是逼宫!这是乱臣贼子所为!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咱们都被关在这里了,只有陈家人被弄出去了,难道这还不够清楚吗?难道龚大人、余大人、王老大人、事到如今了,众位大人还要再替他说话,扯什么仁厚贤德、天命所向吗?

一个胖乎乎的老大人捋了捋胡子,摇头道:王爷可万万莫胡说,臣等可并不曾说过什么天命所向这样的混账话,我大越朝的君父只有陛下一人,也只有陛下一人能够民心所向、天命所归。

裴昭临摆手不耐烦道:行行行行,别跟本王扯犊子了,本王砸杯子出不去,难不成你们在这里干坐着就能出去了吗?

刚才说话那个胡子花白的余大人道:太子所求,终归只是要逼迫陛下写下传位诏书,就算把咱们关在这里,也不会贸然下杀手,这对太子殿下来说,并无好处。

裴昭临眉毛一挑,怒道:余大人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叫只是要逼迫陛下写下传位诏书?他这是谋逆,这是要弑君弑父!如今父皇有难,你们却为了一己安危龟缩于此,丝毫不为他老人家的死活担忧,可还有一点为人臣子的模样么?

胖大人道:忠王殿下,老臣劝殿下还是暂且缓缓神冷静一二吧,臣等虽老眼昏花,却也不是瞎子,太子所作所为,臣等都看在眼里啦,不必殿下苦口婆心一再提醒老臣们。

陛下有难,老臣与余大人、王大人自然也是心急如焚,只是眼下英鸾殿外重兵把守,就算咱们心急,也是束手无策啊,不若叫忠王殿下来想个办法,看看究竟怎么办,才能破了这困局为好?

旁边的胡子花白的余大人点头,一脸深以为然道:龚大人所言甚是。

又转头看着裴昭临满脸诚恳的请教道:还请忠王殿下指教,臣等洗耳恭听。

裴昭临:

他涨红了脸,怒道:你们都没办法,本王又能有什么办法!要是能出去,本王早出去了,还和你们在这里扯皮浪费时间么?你们

王庭和站在边上,见状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他抬眼扫了扫眼下殿中情形,女眷和孩子都在西侧殿歇着,现在仍然隐约有哭声传来,已经折腾了五日,也不知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不放人进也不放人出,只送了些水进来,食物竟是一点都不送进来,殿里宫宴那日剩下的吃食,早也已经丁点不留了。

如今这英鸾殿里可都是以前整个汴京城数一数二的贵戚王公,现在倒好,一窝子人落得这样狼狈,有些女眷锦衣玉食一辈子,怕是从来没见过这等阵仗,惊慌无措之下彻夜哭泣也是正常,但再这样连绵低切的哭声中,一日一日过去,英鸾殿的气氛却更加压抑了。

陛下和皇后娘娘都被关在揽政殿,如今太子未曾放他们出去,陛下定然还未给他写传位诏书,但再这样下去,却也绝对不行,总得有个决断。

可都到了这时候,这些人竟然还在吵架内讧。

王庭和心中有些无奈,正想开口劝架,那边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恪王殿下,却忽然有了动作。

裴昭珩一把抓住了裴昭临又要摔杯子的手。

裴昭临不想竟然还有人敢拦他,抬眸一看是他,皱眉道:三弟你做什么?

语毕却忽然发现,不知何时,这个他一向没有给予太多关注的弟弟,个头竟长的稍稍高过了他,裴昭珩垂眸看着他的时候,那股淡漠的眼神,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却莫名的叫裴昭临心中猛地打了个突。

习武的人,天生便能觉出每一点细微的威胁。

他被裴昭珩抓住要摔茶杯的那只手,挣扎的力度也不由自主的变轻了。

裴昭珩淡淡道:西侧殿都是女眷孩子,饿了五日肚子,且受惊不浅,还请二哥为她们考量一二,就算再砸十个杯子,大哥也不会放我们出去,只能吓到这些无辜女眷罢了。

裴昭临咕哝道:谁不是饿了五日肚子,难道本王就有吃的了么

说到后头,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小了。

他不挣扎,裴昭珩便松了手,重新站定回去。

王庭和、余亦承、龚昀三位议政阁大臣把这幅情形看进眼里,心中却又各自有了不同的考量。

说来也怪,这英鸾殿里五日的折腾下来,任他往日是如何的王公贵戚、风度翩翩、气度高华,到了今日却也都是眼圈乌黑、形容狼狈的,可却独独有他恪王一个例外,明明水米吃食,能让的几乎全让给了西侧殿的女眷,王庭和甚至见他喝水,都只是在杯口微微碰一碰润润嘴唇。

女眷孩子们夜里哭闹不休,弄得狼狈不堪,男人们也被吵得心烦意乱,心焦口燥无法入睡,可他却竟能笔直笔直的坐在长凳上闭目小憩养神,翌日早晨又雷打不动的在日出时醒来。

恪王穿戴虽然称不上简朴,但却绝对是一向简单的,与近年来汴京城中王孙公子时兴的打扮截然不同,他虽为亲王,瞧着身周却并没有什么贵不可言的氛围,恪王殿下似乎万年不变的总着一身玄衣,不过虽然称不上华贵,却也是干干净净、整洁修雅、气度磊落的。

可直到此刻,众人才忽地发现,原来旁人身上的华贵,不过是倚仗外物,只需得短短几日的搓磨,便会灰飞烟灭、烟消云散,如同梦幻泡影,可是恪王身上的这种修雅磊落,却是一种印入骨髓的、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气息,即使落入困境,也绝不褪色分毫。

然而越是这样,在这样的困境里,这往日里看似毫不费力的干净修雅,却越显得惊心动魄、弥足珍贵来。

裴昭临终于没好意思在继续发火了,瞥了裴昭珩一眼,哼道:三弟也一样在这里困了五日了,你倒是悠闲好气度,一点都不着急,就不担心

裴昭珩却打断了他,道:我有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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