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宁德公主气呼呼道:“母后,您那有宠着郑姐姐,她怎么能这样在背后给您一刀呢?我看啊,这事儿绝对是那柳氏怂恿的,否则,郑姐姐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宁德公主都气成这样,何况是郑皇后了。
可再大的火,她眼下也无处可发,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
淳嫔见此,悄悄拽了拽宁德公主的袖子,示意她别再惹了娘娘烦心了。
宁德公主鼓鼓腮帮子,虽心中还是有些恼火,可也不好再闹腾。
这时,梁禺顺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
宁德公主知道母后方才肯定是差梁禺顺打听东暖阁的动静了,看他脸色这样苍白,不等郑皇后开口,她便急急道:“怎么了?可是父皇责罚太子哥哥了?”
郑皇后也猛的抬眸,视线直直的盯着梁禺顺。
梁禺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娘娘,殿下在东暖阁哭诉了一番,皇上多少是消了怒火。只是,只是……”
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郑皇后更是怒上心来,“说!都到现在了,本宫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听着郑皇后的呵斥,梁禺顺又岂敢瞒着,何况,这事儿原也就瞒不住的。
“娘娘,皇上指了郑姑娘为太子良娣,许过几日就抬入东宫了。”
别说是郑皇后了,淳嫔也差点儿没吓死过去。
太子良娣,怎么偏偏是太子良娣。
皇上这是在羞辱娘娘呢。
宁德公主也不笨,立马反应了过来,这会儿她再也顾不得忌讳了,气道:“母后,我看这就是柳氏和郑淼故意算计的太子哥哥,她们想要的,就是想能顺利入了东宫,侍奉太子哥哥。若等郑淼生下了子嗣,顾氏怕也难和她相较。她分明就是存了效仿您的心思!”
话音刚落,寝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淳嫔拉着宁德公主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急急道:“娘娘,这孩子都被嫔妾宠坏了,说话口无遮掩。可这孩子,绝对是无心的。”
郑皇后看着淳嫔这样,只自嘲的勾勾唇角,“淼丫头存了效仿本宫的心思?这虽是宁德一时失言,可即便她不说,这六宫里,还有宫外,因着皇上这旨意,不定怎么戳本宫的脊梁骨呢。”
郑皇后骄傲了一辈子,她万万没有想到,到头来,竟然是皇上的这道旨意,让自己成了真正的笑话。
原以为,那桩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她以为,她入主中宫多年,太子又是东宫储君,不会再有人明着提及此事了。可现在,她不用想,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等这旨意传到宫外,不知有多少人看她的笑话。
而这一切,竟然都是败她最宠爱的侄女所赐。
她明明已经说过,让她好生呆在府中,等太子大婚之后,她会给她做主。
虽她也说过,比起在太子东宫当妾室,不如她给她择一门好姻缘,当真正的正妻。
难道,是因为她那番话,让她沉不住气了?
郑皇后想到这个,不觉有几分悲哀。连自家娘家的人都这样算计她。
柳氏和郑淼绝对不会有这样大的胆子,若不是国公爷默许了,她们怎么会这样?
这些目光短浅的东西,他们到底怕什么,她如今抬举郑晟,也不过是权宜之计,难道等到太子登基之后,她还会不照顾郑闵这个亲侄子。
可偏偏他们等不及,偏偏要这样在背地里算计她。
“娘娘,现在可怎么办呢?太子大婚之前,郑姑娘就入了东宫,皇上这是把您架在火上烤呢。”
赖嬷嬷声音也有些颤抖。
这时梁禺顺又开口道,“娘娘,还有一事,奴才需要回禀。”
郑皇后暗暗叹息一声,“说吧。”
梁禺顺道:“奴才听闻皇上训斥殿下时,还说了一句话。”
郑皇后突地有些紧张。
梁禺顺迟疑留下,终于还是开口了,“皇上质问殿下,在太子的位子上,是不是呆腻了。”
虽早就预感不是什么好事,可郑皇后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自打皇上立儿子为太子,虽近来对太子有诸多不满,也心存猜忌,可从未说过任何废太子的话。
可今个儿,皇上竟然说了这样的话。她怎能不心惊。
这事儿,比起郑淼和太子的丑事,对她来说,更让她难以接受。
若她一开始就是皇上的发妻,皇上会这样为难太子吗?会动了废太子的心思吗?
郑皇后不由做了这样的设想。
淳嫔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这些年在皇后娘娘面前恭顺,有礼,为的就是能得了皇后娘娘的庇佑。这太子若真的出事了,她可怎么办?
还有宁德的婚事,想到若真有那么一日,太子倒了,淳嫔便愈发着急女儿的婚事了。
不行,这事儿不能都指望着皇后娘娘的,她也该暗中相看相看了。若真的能瞅着合适的,她回禀给皇后娘娘知道,皇后娘娘不至于不给她这个体面的。
想着这些,淳嫔又宽慰了皇后几句,就携了女儿离开。
郑皇后看她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道:“看她那着急的样子,怕是要暗中张罗起宁德公主的婚事来了。本宫还没倒呢,她便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当真是个废物。也难怪这些年,依旧身处嫔位。”
赖嬷嬷低声道:“娘娘,皇上已经同意把公主指给韩家三少爷,这门亲是再好不过的姻缘。可奴婢就怕,就怕您这样不提前知会淳嫔一声,到时候两人闹腾起来,可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