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良昨天特意嘱咐的差役,今早先不要清扫马厩。果然,他在上三甲的其中一个马厩的墙根处,找到了几处脚印的痕迹,而墙头上的黑碳粉也被蹭过了。
晏良还发现那匹通体雪白的皎白马,左肚皮上蹭到了一点黑。晏良去辨认了一下,果然是黑碳粉所致。
袁汉宰有点懵,但知道应该是到墙头上的碳粉经由谁蹭到了皎白身上,紧张地问晏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面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你没告诉我?”晏良问。
袁汉宰茫然摇头。
这时候有几个差役跑过来道:“安王爷说今日要骑皎白走,我们来给皎白上马鞍,便立刻送到安王府去。”
“皎白?那不是遂王的马?”
差役点头,“就是皎白,听说是遂王答应借给安王了。”
袁汉宰望一眼晏良。
“我来上马鞍。”晏良接过马鞍,先检查了一遍,才将其安好,那边章典事等人跟着来了,催促快点。
四人看见晏良亲自上手,都禁不住取笑晏良。
“这厮还真听话,咱们马场可以少请个杂役干活儿了!”
袁汉宰的目光则一直紧盯着那匹皎白。待马被领走了之后,晏良打发所有人都离开马厩,随即在门上上了锁,现场还要保留,只要出事,这些小可疑便都成了大证据。
袁汉宰忍不住拉着晏良悄悄问会不会出事。
“当然会。”晏良道。
袁汉宰惊:“那你还叫他们带走那匹马?”
“不然,你去拦着?”晏良看他道。
袁汉宰瘪嘴,“我哪敢,我又说不清楚。”
“那我的话,就会有人听?”晏良挑眉看他。
袁汉宰噎住。以晏良现在的情况,恐怕他在马厂还不如自己说话有分量。
“便是他们信了这话,这些只是小小的可疑之处,并不能跟谋害安王爷联系在一起。只要那匹马没事,凭你嘴多巧,证据不足一样没用。而且这件事提前说出来,只会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更加警惕。下一次出手,如何预料,如何阻止?”
袁汉宰忙不迭地点头,拍自己脑袋瓜一下,“我果然头脑太简单了,你说得对!那接下来怎么办,咱们人微言轻的,怎么阻止?”
晏良:“等。”
袁汉宰虽不明白,可也没有第二种办法,只得乖乖听从晏良的吩咐。
二人回到办公之所。四名典事和另外六名主簿就阴阳怪气,嬉笑着嘲讽起晏良进来。还有人故意的捂着鼻子,说太臭。
“怎么会臭呢?啊,想起来了,是咱们贾协领刚打扫马厩回来,身上带着新鲜的马粪味儿呢!”
章典事一句话,引得其他人又开始发笑。
晏良见这些年纪三十好几的官员天天做这种幼稚之举,着实可怜。自然不会理会他们,屋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一页接着一页,不论他们笑声如何,并未不耽误他眼前的
几个人见状,都渐渐熄了声。
章典事越看晏良越不顺眼,啪一拍桌,就冲晏良喊,“够闲的啊你,去!把马厂所有的马厩都给清洗干净!”
“不光是马厩,你还要把每一匹马的马屁股都擦干净。”另一位典事凑热闹,紧接着其他人都跟着起哄。
“不去。”怪腔调的笑声中低沉的男音尤为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