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教过我居上不骄,为下不乱,在丑不争。”
元让努力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你为什么总是什么都瞒着我!”
语气激烈,尾音还带着满满的愤怒。
沈砚心里一紧,脑内再混乱也明白自己做了件蠢事,用力扳过他的双肩,垂了眼帘微低下一些头,使自己能够平视元让:“是为师错了。”
元让偏头避开他的目光,紧抿着唇不言语。
“让儿,别生我的气……”沈砚蹙眉,转到他偏头的那个方向。
元让咬牙闭上眼睛,好似并不想让自己的眼中映着他的身影。
“让儿,”沈砚无措地立在他身前,轻声道“……看我。”
他的语气满是恳求,软和到甚至有些低声下气。
回答他的除了元让颤抖的愈发厉害的肩膀,就是无声的沉默了。
分明是带着丝丝暖意的春日,如今却比寒风更料峭。
见他如此,沈砚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浅淡的弧度:“我本就是这种……满心毒辣不择手段的人,更不是什么君子。”
他顿了顿,继续哂道:“你是不是觉得被我骗了,或是觉得……卑鄙恶心?”
他的声音依旧带着往常的温柔,可这一字一句却是毫无温度,甚至有些许嘲讽的意味。
元让闻言呼吸一窒,死死地攥着刀柄,眼角却渗出了湿润。咬紧牙关,口中猛然尝到一股铁锈味。
他的身子依旧颤抖,恍惚置身于万里霜雪,又或是百年的冰窟之中,用尽了浑身力气都无法回暖。
可就算犹是如此,元让也没有睁开眼,或是回答哪怕一句话。
……
不知何时,等他睁开眼,却发现这里早已空无一人。
微风停留在杨柳枝头,虽然掀不起多大的弧度,但却使垂落的枝条划破了湖面的宁静。
元让握住刀柄的手向下滑落,用力抓住被他弃了刀鞘毫无遮挡的刀刃。
没有内力护体,锋利的刀很轻松地就割破了他的右掌入了肉,伤口翻卷,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飞溅在草地上,把一片青绿都染上了血红。
钻心的疼。
可即使是这样钻心的痛意,也丝毫遮掩不了脑内席卷涌上的强烈眩晕之感。
他跑到驿馆去寻。
他跑到亭子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