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咚’的一声。”
他看着苹果“咕噜咕噜”地滚动着,撞在了一张苍白的脸上。
那是个女人。
已经死掉的女人。
躺在地上的女人只剩下了这张干净的脸,她的腹部被捅得稀烂,殷红的血水漫过浅色的沙发渗进瓷砖间的缝隙,茜色的夕阳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印桐向后退了两步,而后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他的腿在发抖,手指陷入了一片黏腻的血迹。
“我抬起手,看到自己满手都是血,我的家庭护理死在了沙发和茶几之间,她的肚子被捅得一团糟,深红色的肉块堆积在苍白的地板上。”
“她的眼睛还睁着,就好像只要我低头,就能和她对上视线。”
“警察说,她遭遇了入室抢劫。”
印桐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轻声念道:“我不信。”
光屏对面,安祈没有抬头。
他没有说话,苍白的薄唇紧抿着,攥紧的手指正微微颤抖。室内暖灯在他浅黄色的发丝上留下温柔的剪影,移动终端的镜头停留在离他四五步远的地方,足够印桐看清他紧绷的肩膀。
——他在紧张。
印桐想。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知道我的家庭护理是怎么死的。
“我的家庭护理是个好姑娘,尽管我跟她相处了不过短短一个礼拜,”印桐垂眸将浴缸里的温度又调高了一点,“她温柔,和善,说话又轻又慢,甚至会给我读睡前故事。”
他突然忍不住笑起来,抱着膝盖蜷在浴缸一角笑得浑身发颤。他说:“安祈啊,你知道吗,那天的14:50,在我的家庭护理死在地上的10分钟后,远在另一个城市的Christie就站到了我面前。”
“她比警察来得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