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糟糕的傍晚,夕阳比今天还要热烈。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小姑娘站在静若无声的教室里,穿着还在淌水的裙子,站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央。
犯了错的学生们在等待一场惩罚,极端的恐惧扼制着他们的心脏。然而黄昏伴随着晚钟造访,什么都没有发生,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场荒诞的玩笑一样。
“她是真的存在吗?”
有人问。
“她还活着吗?”
有人窃窃私语。
人群中的少女低着头,苍白的手指就像褪去了所有血色。她像个幽灵般离开了这间教室,一步一步走出人们的视野,没有人知道她放学后会去哪里,所有人对她一无所知。
她就像一个幽灵,就好像本身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没有惩罚,于是恶作剧开始变本加厉。
“自由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放纵,当人们懂得欲望之后,恐惧会改变他们善良的一面。”
印桐听到安祈轻飘飘的声音,他就像在讲一个故事,一个发生在许久之前的,陌生到快要被人们遗忘的故事。
一开始是粉笔。
在失手泼水的那个学生没有受到惩罚后,班级里的其他孩子似乎都变得大胆了起来。他们用短小的粉笔头去测试那个女孩是人是鬼,用看旧的杂志砸向她毫无防备的脑袋,他们在她的桌子上大肆涂鸦,用黑色的马克笔写下一些恶心的诅咒,就像找到了一个发泄点,将平日里积压的情绪,全都宣泄给了一个陌生人。
因为她没说过话。
因为没有人替她说话。
安祈的步伐顿了一下,他在一间五层高的建筑前停下,抿着唇看向印桐。
“然后呢?”印桐问。
“没有然后了,”安祈的摇了摇头,“然后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他的声音有几分奇怪,就像夹杂着些许遗憾和思念。印桐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几步外紧闭的大门,他听到安祈念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