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是个人,是个曾经拥有过去,拥有欲望人类。他觉得自己的记忆里应该有个很重要的东西,那个东西构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支撑着他一直坚持下去。
他需要想起来。
印桐觉得,他应该想起来。
可是他没有机会想起来。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尝试,所有的外在刺激对印桐的记忆没有一点的恢复作用,他就像个惨遭格盘的机器人,只能被动地记录喜怒哀乐的框图。
他学会了在什么时候哭,学会了在什么时候笑,可他根本不想学会这些,他想真正地因为难过而哭,因为开心而笑。
然而直到他发现发现Christie的异样之前,直到陈彦带他离开那个家之前,所谓的“真情实感”都只是个笑话。
所以陈彦对他是有恩的,在不久之前,印桐还曾真情实感认为他是个好人。
所以,他被骗了。
印桐看向面前的青年,他说:“陈医生现在在忙什么呢?您不帮Christie打下手了吗?”
“哦对。抱歉,是我忘了,”印桐停顿了一下,蓦地笑开,“Christie已经不存在了,经纪人留着自然没什么用。”
陈彦没说话。
他定定地看了印桐半晌,牵着唇角露出一个浅笑。他说:“Christie说你疑心病重,我一开始还没觉得,现在倒是发现你真的不好骗。”
“不过我不是来博取信任的。”
“你们大可没必要相信我,”陈彦说,“但事实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这场游戏。”
印桐蓦地笑出声:“你是GM吗?”
“我不是,”陈彦摇头,“但是”/“那你可以走了。”
印桐笑着打断了陈彦的话,他的唇角还弯着,眼睛里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他说:“麻烦陈先生专程过来一趟了,但是我确实不怎么想听您接着往下说。毕竟谈话的经验我是真的没有您丰富,所以再说下去,被您绕弯子了,我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