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兴奔跑在空荡荡的教学楼里,一边张着大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边在心里骂完了肇事者的祖宗十八代。
人生在世短短三十几年他还从来没跑过这么快,脚下生风都是纪实描述,腾云驾雾才能勉强算作夸张文学。他几乎是两层楼梯两层楼梯地往下跳,还得时刻注意着脚下的地面,生怕哪次落地方式没找准踩错了位置,直接一个滑铲拥抱地面。
摔倒事小,摔倒之后被万一被追上他可就没地方哭了。天知道那个黑漆漆的大兔子砍人喜欢干脆利落还是小火慢炖,它要是一刀没砍匀削掉了他半个膀子,这游戏就彻底从恐怖悬疑转换成了恐怖血腥。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夏泽兴踩着台阶跑进了二楼,撑着楼梯扶手一边喘气一边在心里骂娘,整个人都被加注了眩晕的debuff,只觉得眼前一片飞腾的雪花点。
说好了通关方式简单的?说好了只是吓吓人不恶心我的?这特么哪个王八蛋跑去卫生间存档放兔子的?他以为这是自家后院啊,祸害认真玩游戏的人民百姓您不觉得您有点叛逆吗?
你的脑子怕不是被屎壳郎推走了吧?你有本事放兔子有本事再抓回去啊!你的脑容量不够记住陈彦的话吗?说了多少遍最后一个副本不能存档不能存档不能存档
夏泽兴的思维蓦地断了一下。他松开扶手不自觉地向前踉跄了几步,只觉得整个思维都乱成了一团。
他想着对啊,陈彦专门强调过的,队伍里应该没有人会傻到再去存档,那个放了兔子到底是哪个傻叉?
这场游戏应该只有我们一个团体才对?NPC应该没有学习“存档”的知识点?这场游戏里不可能有人专门去把兔子放出来的,这种行为根本没意义。
除非。
夏泽兴瞟了眼终端上属于团队的聊天界面,脚下一转,径直向一楼大厅跑去。
他想着除非,这个兔子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我们之间有叛徒。
……
傍晚18:13,博闻楼一楼大厅。
董天天在团队聊天室发出最后一条消息,忽视了夏泽兴的鬼哭狼嚎,挪开光屏,看向了不远处站在楼梯口的少年。
那是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高中生,平头塌肩浓眉大眼,一身运动校服硬是穿出了嘻哈的范,远远看去就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