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陆县令陆涛来拜访,等了半日不见厉大人,直接来工坊求见时,见到厉大人蓬头垢面、袒胸露怀的造型也很是震惊感怀。
“……这个,这个厉大人果然名仕自真性情啊!”陆县令摸着短短的山羊须,摇头感慨,楞是对这形象找到了赞美之辞。
“哈哈哈,老大人谬赞了,我这也是没法子,手下这帮人有些东西弄不来,非要我亲上手才成。”
厉弦哈哈大笑,随手一捋乱蓬蓬、满是灰尘的头发,半点不觉尴尬,走下制炉的架台,手一伸,思庐忙将他身上随意披着的“工作服”脱下,换上一件轻便的袍子。
论起来这小小的文官县令,与他这小小的七品武官校尉论品阶也就半斤对八两,论本朝文略贵武略低的地位而言,他这屯边的末等武职实还比不得陆县令,但要以腰杆背景来论,那这被丢在穷乡僻壤的干瘪县令,拍马都都赶不上厉相嫡公子郑阀大外甥。
这位平陆县虽然根底差点,却也是个知情知趣的,深谙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给厉大人划地时手就松得相当潇洒,既如此,厉弦也是你敬我七分我敬你一尺,看人家这年岁,喊声老大人也不冤。
“……本县年方三十二,” 县令大人闻言,默然片刻,幽幽道,“当不得厉大人如此尊称啊!”
咳咳咳,厉大人一口涎水差点没噎死自己,惊诧地望望这位长得颇为着急,脸耷发白的陆县令,搜肠刮肚地想出一句:“呃,嗯,大人为民操劳,实在辛苦。”
陆县令干笑几声也就揭过了这个话茬,随着厉弦一道去待客厅。
这位厉大公子在狄丘几月弄出的种种,他也是时有听闻,本以为这位公子爷不过来边塞混混,胡乱弄几个人头报战功,谁曾想他竟是一幅扎根西北,要建出个塞北江南的意思来。这就让陆大人甚是不解又好奇了,虽则弄不懂贵介公子脑袋里塞的是什么,但是完全不妨碍陆大人闻腥上门。
此地若是略有建树,即便这油水分润不到多少,政绩总归还是算在他平陆县头上的,彼此照应,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老陆此番找上门来,也是有一桩私事,听说厉大人有神仙方,医术如神,说不得那让他愁白了头,吃尽了各种鞭的伤心毛病也能医上一医?
第93章 重逢
茶已喝了两盏, 再香的煎茶也饮得无味了。
陆知县很会说话, 人也颇风趣, 难得地并不引章据典,酸文假气,因此与厉大人这太学的伪劣货色很是聊得开,但再怎么旁征博引,说多了绕来绕去也不过是狄丘这百八十里的事。
听这位老大哥扯得无边无际的, 厉大人也有些不耐烦了,他如今时间宝贵, 分分钟都是千头万绪等着他处理的大事小事, 如何有这功夫打屁闲聊?看这县太爷吞吞吐吐, 一时半会儿绕不到正点上,厉弦便直捅捅地开口问道:“不知大人此来,还有何贵干?”
要是没什么事了, 您请便, 我还得忙和呢!
陆县令张张嘴,让自己的随从下去,眼睛却是瞟向厉大人身后的思庐。
“无妨, 这是我的心腹家仆,陆大人有话尽管开口。”厉弦倒还真不觉得这县令能有什么机密大事不可对人言。
“……这, 这个, 唉!说来惭愧。”
陆大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嘴巴噏动半晌,终于还是闷头悄声说了自家的隐疾, 无它,吾有疾,好色而不能举也!看了许多医士,也吃了无数牛鞭鹿鞭,连虎鞭都啃了几只,却是难有成效,偶尔硬上三分,却是稍触即溃,一泄千里。
若只是房事不谐,也就罢了,偏生因为此疾,老大年纪了还无一儿半女,这如何不让陆大人心急如焚?
偶尔听得新来的厉校尉有“神医”之名,他也顾不得真假,管不上丢脸,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罢!
厉大人听得一楞,脸上也有些青青白白起来。
[我地球史不好,这种是不是就叫“老中医”来着?专治阳萎X病不孕不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