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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1 / 2)

傅晚凝矮腰溜进门里,那白色长袍穿过荆棘拖出一片涟漪,牵动了他的心。

魏濂定在那儿,看她没影了才折进堂屋里。

那上座的人和他打了个照面,咧着牙笑。

“臣不知皇上驾临, 还望皇上恕罪,”魏濂提摆下跪道。

萧纪凌朝他虚托手,“起来吧, 朕是偷着出来的, 你不知道正常。”

魏濂应声站起, 眼睛往他身旁的徐富贵看了看, 犹疑着道,“您……”

萧纪凌摆摆手,他往徐富贵的背上拍着, 亏欠声道,“朕早先低看了他,没想到他在母后跟前忍辱负重, 其实对朕却是实实在在的忠心,今次若不是他,朕出宫都没这么容易。”

魏濂敛住声,腰弓的越发谦恭。

萧纪凌撤开手,舒展着身双腿交叉,“带你夫人出门了?”

魏濂笑着,“要出邺都了,得置办些用物,女人出行麻烦,不都齐全了,路上有一堆事。”

萧纪凌目中出鄙薄,“真是心尖尖上的,样样照顾全了。”

魏濂翘一下眉,视线稍稍偏过徐富贵阴沉的脸,浅声道,“皇上瞧着好笑了。”

“母后让你出邺都你就出,朕还没亲政,你一走,朝堂就彻底沦为孙家手中之物,朕从前以为你是个活络聪明人,哪想你也犯蠢?”萧纪凌恨声道。

魏濂道,“您多虑了,臣走了司礼监还在,这朝政运行不是臣推动的,整个司礼监只要还在,就不存在会有人把持朝野,司礼监只听令于您,对此您不必过度担心。”

萧纪凌按着眉心,“说是这么说,但朕如今被母后和先生看在眼底,你再一走,这么好的机会他们难道会放过?”

魏濂束手在身侧,笑答道,“那也得有机会。”

萧纪凌晃荡两下手,“朕瞧你胸有成竹,可是有了其他计划?”

“皇上只需明白,臣是皇上的臣,臣所做之事皆为皇上,无论臣身在何处,臣都会记挂着皇上,”魏濂淡淡道。

萧纪凌嗤笑,“朕看到你的忠诚了。”

魏濂沉目顿首。

萧纪凌端过桌上的茶,捏着杯盖撇两下水,望着那茶水里沉沦起伏的茶叶道,“魏濂,朕可等着你呢。”

魏濂抬手作揖,“臣定不会负皇上信任。”

萧纪凌撂下盖,将茶盏又放回桌上,“你那夫人路上带着也不方便,不若留在邺都,你若是害怕母后动她,朕可派人将她接进宫,让她跟刘贵人做个伴。”

刘贵人现时正得宠,她住的嘉福殿离乾元殿近。

魏濂笑容可掬,“淮安府正是她的家乡,她想回去瞧瞧,臣刚巧去也好陪着她回乡玩一玩。”

萧纪凌手撑在膝上,打诨道,“冲你这小心翼翼地架势,朕真不信你夫人貌平常。”

魏濂眸色生暖,嘴边笑加深,“臣心里她是极好看的。”

萧纪凌撇嘴,抻起身道,“得,朕听的牙酸,话啰嗦一堆,该知道的朕都知道了,这天黑的差不多,朕回宫了。”

魏濂欠身引他们出门,瞧他们走出去,他的目光落在徐富贵的背上,透出了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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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淮安府走的水路,傅晚凝坐不了船,晕了一路。

船将到清河码头边,魏濂进她舱里时,人还半昏着,香阁瞧他来了,便道,“老爷,早上喂了点清粥,全吐了,到现在吃不下东西。”

魏濂眉头一锁,挥手道,“出去收拾行头吧,过会子就要下船了。”

香阁便退出了舱门。

魏濂抬脚坐在罗汉床侧,看着傅晚凝一脸菜色,伸手贴了贴她的脸道,“要起来了。”

傅晚凝睁起眼,勉强要下床。

她蔫头耷脑的,浑身上下都没劲,才坐起船身忽地一摇,她便又倒回床上,喉中腾起酸,她按紧胸前直想把那股呕吐感摁下去。

魏濂拉过叠在一边的红菱袄牵着她的手穿好,随后用披风将她遮盖住,弯腰抱住了人欲往外走。

傅晚凝轻拉一下坠在他胸前的组缨,恹声道,“我自己走吧。”

他身上还穿着蟒袍,现今入淮安府是办事的,这么抱着个女人下船,免不得要被底下官员说闲话。

魏濂稳着步子往出走,轻声道,“他们不敢说。”

傅晚凝把头靠在他肩边,喉间的异样下去了,她闭着眼昏睡过去。

魏濂微微挑唇,出了舱。

淮安府的两位藩司布政使早等在码头前,看他搂着人下船,互视一眼便都自觉拱手朝他做拜,“魏厂督一路舟马劳顿,随下官等下府里去暂歇吧。”

魏濂稍一点头,踏步先行。

淮安府临清河城以东,下了船走几步路就到,那布政使也是恭敬地很,直接将府衙门的正房捡了出来供魏濂入住。

快到正午,魏濂入房门前问了一句道,“这边小灶房离得近吗?”

那左布政使忙接话道,“正靠东厢房,小半刻钟的路程。”

魏濂哦一声,转而跟香阁道,“你去叫他们熬一点鲥鱼汤送来,最好把鱼刺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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