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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 2)

过半刻钟,如意过来迎他们,“让厂督和夫人久等,娘娘才醒,您见谅。”

魏濂笑一声,“没甚事,打扰到娘娘午休了。”

如意便领他们进院里,经垂花门恰遇见徐富贵打头带一队人要出去,想是升了职,他已换的一身盤领衫,那身板都比往日挺的直,底气上来了,精气神足的亮眼。

他一眼就瞧到了傅晚凝,目光怔怔地盯着她,这一身女儿装束刺了他的眼,他竟从没想过她掩了身份。

俄顷他俯身给魏濂请安,“奴才叩见厂督大人。”

魏濂顿下脚,望着傅晚凝,她把头垂得很低,并不想给徐富贵看见,魏濂少有的和气问着话,“如今归御马监了?”

徐富贵谨声回话,“回厂督话,奴才现如今是御马监的奉御。”

魏濂搀紧了傅晚凝,浅浅弯唇,“爬的够快。”

徐富贵将头抵在手上,“蒙太后娘娘恩慈,奴才才能得福气。”

魏濂咂一下声,轻拉着傅晚凝转脚绕过他随如意往里去了。

徐富贵捏紧拳头往地上猛一下砸,倏地起身率人直走出凤璋殿。

到的殿门前,如意先推门进去,瞧他们跟进来,才入了东暖阁。

一会儿时间,便有宫女挂起一层纱幔,拦隔了外殿和内殿。

傅晚凝瞄着那纱幔,禁不住心中吐一句,这样的轻纱哪里能挡得住人,不过是遮个大概,虽是瞧不见里边人的样貌,但更能营造出一种朦胧的窥视欲。

片时孙太后出来,歪靠到美人榻上。

魏濂和傅晚凝皆跪地。

“本应该早早入宫给娘娘拜谢,奈何昨晚酣畅,今早上府里又有事缠住了,还望娘娘莫要责怪,”魏濂道。

孙太后瞪着对面的人,“魏濂,哀家可有不少时候没见着你了,一转眼你就娶妻了,也不告哀家一声,好歹是哀家将你一手拉扯大,你这本忘得够快啊。”

她丝毫没将傅晚凝看在眼里,在她看来,傅晚凝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卑贱女子,只要她愿意,当场就能将傅晚凝赐死。

魏濂笑说,“臣自是谨记着娘娘的恩德,娘娘近些日子不是忙,臣也见不到娘娘,臣也大了,娶妻是紧要,这不赶着来宫里给您磕头。”

孙太后呵一声笑,指了指那纱幔对如意道,“把它给哀家撤了。”

如意便让人卸下纱幔。

孙太后的目光盯向傅晚凝,“抬头给哀家看看是个什么妙人儿。”

傅晚凝便面色揣揣的仰起脸。

这张脸熟悉的让孙太后心惊,她下榻来直走到他们面前,目光怨毒的刻在她的脸上,她嚼穿龈血道,“名儿呢?”

傅晚凝微小的眨一下眼,“……串儿。”

贱名贱命。

孙太后提着袖子挡住嘴吃吃笑,“魏濂,你存心的吧。”

魏濂不解,“娘娘的话臣听不懂。”

孙太后蹲到地上,平视着他,“哀家疏忽了你,你心里吃味,就找个这么像的女人气哀家,哀家自是体谅你的心,不过你也太没分寸了,当哀家会一再放纵你?”

她以为自己看穿了魏濂的心,心情一通大好,当着傅晚凝的面就要去拽魏濂,“哀家晓得你心里憋闷,咱们处的久,你自是满心满眼都是哀家,可谁叫你是太监,哀家再饥不择食,也吃不下你啊。”

她现时这般浪荡模样和那堂前端庄稳重的太后简直判若两人,傅晚凝在一边看的犯傻,再见魏濂还笑着,心里不知怎么就有气,气的什么她没心想,只念着出宫了再不愿睬他。

这气一上来,她腹中就如刀绞,痛的她哆嗦。

魏濂抢回衣袍,道,“娘娘的话总让臣云里雾里,您提携了臣,臣当然是发自内心的敬重您。”

孙太后面色不豫,她立起身又变回那个宝相庄严的太后,“魏濂,你不进宫哀家还得寻你,哀家这手头有桩事,得要你去办。”

魏濂笑道,“娘娘请直言。”

“淮安府留守司上报他们发现了一座丹砂矿洞,哀家正愁没人下地方,整好你来了,这等重要差使还得你亲自去哀家才放心,”孙太后闲适的看了看护甲,笑得亲热极了,“劳你累跑一趟,等你回来封赏少不了。”

丹砂这东西是个绝物儿,大多数情况下,它和黄金相依而生,淮安府若真有丹砂矿,那极大可能金矿也长在此,这样的肥差落谁头上都是幸事,但让魏濂去,那就不应当了,他执掌朝政,贸然离都就空缺了一块,那这一块得有人去填,所以孙太后就是要借此打压他,噱头找的好,他都不能反对。

魏濂扯一下唇,“即是此等重事,臣自然要前往。”

孙太后欢欣,难得分出一点目光给傅晚凝,“你这小妇人若是怕闷,等你走后,哀家把她接到宫里,倒也可陪陪哀家。”

傅晚凝颓丧着脸,若魏濂答应让她入宫,那她可能一个月都活不过。

“她娘家刚好在淮安府,臣顺便陪她回门倒省事,”魏濂嘴角漾起一片笑,“今年淮安府涝灾,她一家子逃难来的邺都,索性臣出差,带她回去看看。”

孙太后眼里含着憎恶,转脚坐到上座,“你倒痴情。”

魏濂笑意不减,“娘娘,昨儿底下人寻到个合眼的,要送进来吗?”

他可真是蔫坏,孙太后才和江寒英勾搭到一起,他却装傻要送人进凤璋殿,站远处看好戏,脏水撒不到身上,生怕恶心不到人。

孙太后气的脸都要扭曲,“你当哀家这什么地方?宫外的人也敢往凤璋殿送,是平日哀家待你太温和了,让你轻狂到这种程度!”

魏濂露出讥诮,伏倒身体道,“臣胡言乱语了,娘娘大度饶臣这一次。”

不饶怎么办?不饶他手里捏着她找野男人的证据,除非她想满天下人都疯传她的风流事,要不然她就只能大度。

“哀家饶你这次,可不能再有下次,”孙太后道。

魏濂谦恭道,“臣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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