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瞳孔一凝,当即便直奔那空间裂缝而去,一扇狰狞巨大的青铜大门就那样凭空出现,几乎填满裂缝的剩余空间,那上面缭绕着无尽死气,幽远、深涩、冥寒的气息席卷天地。周遭的血色魔气、逐魔聚空符喷发的明亮灵气遭遇到那死气之后,都犹如吞噬一般完全湮灭。
无数修士、妖魔仰望这远远看一眼都心惊肉跳双股打战的青铜大门: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灵觉/魔识之中会这般恐惧?
当萧辰看到这扇狰狞大门时,这门前的妖魔浑身浴身、半边肩臂已经消失在缭绕的死气中,它回头给了萧辰一个怨毒无比的眼神,萧辰脑海中就已经莫名清晰:他来晚了,血祭已起,幽冥洞开,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这扇青铜大门出现之时,杜子腾丹田中自从晋阶之后一直老老实实的小木棍却猛地剧烈震荡,竟是不待杜子腾的命令就自行浮现在空中,那剧烈的反应向杜子腾传达着清晰的情绪:那是极度的憎恨与恐惧。
杜子腾怀中的寰埏亦不知何时漂浮在剧烈震荡的小木棍之旁,杜子腾甚至隐约察觉到了包子的情绪,那竟是与小木棍一般无二的情绪:极度的憎恨与恐惧,甚至还夹杂着极度的愤怒!
“汝……休想!”犹如慢镜头一般,包子漆黑的身躯上似有剧烈的空间之力疯狂震荡,一层恐怖的银光自它头顶缓缓渗下,这一刹那,这塔灵竟似在杜子腾神识中消失一般,身形都开始模糊起来,随着这恐怖的空间震荡,在所有头顶,那层隔开修真界与外界的界壁上竟是渐渐凝聚起光华!
而小木棍身上那只是隐约浮现的紫色光华蓦然大作,在影影绰绰的虚影中,杜子腾竟是再次看到了那棵上接苍穹下刺九幽的参天巨木!
杜子腾先是被头顶突如其来的恐怖变故震住,随即两小的举动他竟是一时未能反应,待他意识到包子的身形越来越模糊、竟是不惜燃起塔灵精魄亦要强行操纵头顶壁障,神识中小木棍的精魄亦渐渐虚弱、一样打着拼命的主意时,他蓦然反应过来,怒声吼道:“停——!!!”
然后一把揪这两个擅作主张的小混账死命摇了摇!
洗白到一半的包子此时半黑半白,一口气噎在包子褶里差点没噎死,它既然回身道:“汝可知道打断吾的下场?!!!冥门一启,整个小世界都将不复存在!”
杜子腾却是揪起包子与小木棍,飞速地祭起神行符朝长城中某处飞奔着一边回吼道:“小爷TMD当然知道!!!”
以杜小爷的智商,那扇恐怖的青铜大门尚未开启都能这般威势,那消失到一半的大妖魔身影、还有隐约感应到的萧辰心境,他都一清二楚,自然不可能错判形势。
准备拼命却被打断的寰埏十分茫然:“既然如此,汝为何阻拦吾等?”然后整只包子上戾气暴涨:“那等邪物必除!”
小木棍在杜子腾手中亦是应和一般铮然作响。
杜子腾却是翻了个白眼:“阻拦?你们俩这小胳膊小腿的,刚刚你是想利用漩镜塔来影响整个世界的空间吧?”
因着特殊的缘故,漩镜塔与整个世界的界壁存在着特殊的联系,当年横霄剑派的祖师之所以封禁寰埏便是因为觉察到域外天魔的存在、漩镜塔与界壁息息相关、可包子却是那么个完全不听话不靠谱的嚣张表现,为了更好地控制漩镜塔抵御妖魔,他老人家自然果断把包子关了起来,失去塔灵,漩镜塔确实为横霄剑派所用,抵御妖魔近万载。
杜子腾的推测全中,寰埏没想到杜子腾这般敏锐,竟是同时与小木棍安静下来。
然后杜子腾一边飞奔一边冷笑:“所以说呢,你们两个只涨饭量不涨脑子,人蠢不能怨联盟,能量不够精魄来凑……呸,亏你们想得出来!”
寰埏缩了缩,越加静默了,发挥漩镜塔的力量进而驾驭一个小世界的界壁,若是在它全盛之时,自然不在话下,只是现在它被关了近万载,万载之前亦不是什么完满状态,现下要与那青铜大门相斗,自然只能拼命了。
它却不服气地嘟着脸道:“汝可知漩镜之威?那等威势之下,这小世界中哪有相应的灵物可供维系?”
小木棍却是乖乖伏着,它的主人它知道,这般将它们一文不名,恐怕是有了主意,看主人飞奔的这方向……它在心里默默为寰埏点了根蜡烛。
果然,杜小爷冷笑道:“说你蠢你还敢还嘴,果然是无药可救,不要用你那尘埃一样的智商来揣测小爷深不可测的智慧!什么叫小世界中没有相应的灵物?你要的不就是海量能源支持吗?”
寰埏沉默半晌,心中十分怀疑。他们已经来到长城之下不知多深的地底中,这一路,杜子腾灵力奔腾,竟是一路不停地运用符箓、神识、手诀开启一道道禁制机关,纵是以寰埏大人的见识也不得承认,这样繁复的设计在这样的小世界中,也勉强算安全了。
亏得杜子腾刚刚晋阶,此时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有充沛的灵力神识来开启一路的机关,他打开手中收音机,水镜之上,那妖魔身躯已经消失了大半,恐怖的青铜大门已经开了一线,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一线大门之上,竟是攀着无数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各式利爪,似要合力将这大门打开一般骇人!
即使深入这万丈之下地底深处,杜子腾神识中亦隐隐感觉到了那种令人极其恐惧的阴涩冥寒,似要终结一切般的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