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兔妖一族是杜子腾进入百城界、进入那个诡异幻境中第一个接触到的种族啊!
只能说,闵莲舟命太苦,哪怕不是兔妖,换个妖术的话,逃离的可能性也会大很多啊。
闵莲舟只牢牢顶着眼前这块落在地上的皮毛,这皮毛是兔妖一族之物,上面残存着兔妖一族本命妖术的结构,方才杜子腾便是利用这个结构的共振作用将闵莲舟那遮掩的法术彻底解除。
闵莲舟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原来那个人就是你!”
杜子腾挑眉。
闵莲舟仰天大笑:“什么妖灵器大师!你根本就是个界外之人!可笑我界这么多妖族、修士都白白被你骗得团团转,你可当真是好手段!”
杜子腾眯起眼睛:“你是路游那个兄长。”
这不是问句,而是个肯定句。
他的真正来历,百城界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闵莲舟是只兔妖,又能知道自己的来历……除了路游,杜子腾实在想不到别的途径。
杜子腾此言一出,闵莲舟胸腔中的心脏猛烈地跃动起来,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位萧大师竟然真的是那人!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一口叫出小游的名姓!
便在此时,他们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摇地动,然后就是周遭气息仿佛骤然稀薄起来般的剧烈变化,扑鼻而来的剧烈腥气几乎浓烈到要令所有人当场晕厥!
所有修士脸色蓦然大变:“妖气!”
这恐怖的妖气令杜子腾亦忍不住皱眉朝海面看去,闵莲舟却是反应过来,蓦然大喜,然后他随即转过头来对杜子腾道:“萧大师,你本就不是我百城界中的修士,也无所谓到底站到哪一边,我听小游说过,你于妖灵器、妖术一道上的造诣绝非凡俗之流可比。你看,我妖族的援军已至,看这阵仗,恐怕百族大军都已经彻底出动,这圣师岛必会碎为粉齑,绝无幸理!圣师岛既失,这些妖灵器师必会悉数成为我族的俘虏,百城界这些人族长久以来太过仰赖妖灵器,定是必败无疑!”
杜子腾却是看着海上那妖气的阵仗,沉默不语。
这形势的急转直下叫那些困在笼中的妖灵器师快急出一身汗来:圣师岛的修士成了妖逆间谍,而他们原本指望的可以压制他的妖灵器大师居然是来历更加莫测的界外修士!
现在,他们所有人、甚至整个百城界的安危都系于这位界外修士之手。
而闵莲舟的说法却没有半点夸大,若是圣师岛连同他们这些妖灵器师悉数归于妖族之手,那么整个百城界的妖灵器制造必将彻底停滞,局势亦将完全颠覆。
所有的妖灵器师都是一脸焦灼地看向杜子腾,何以焕更是急急到杜子腾身边道:“萧大师!你可千万不要听这妖逆鼓惑!他没有去过界外之地,您还不知道吗?纵使您不是我百城界之人,亦是人族一员,一旦背弃修士、协助妖族,整个周天诸界都将不会再有您的立足之地!斩梧渊之则下,我等修士必须遵循,妖性本恶,您可不要一时糊涂!”
何以焕不说这话还好,他一开口,闵莲舟便赤红着双目怒道:“呸!说什么斩梧渊之则、妖性本恶,那皆是你们人族背信弃义的遮羞布!我妖族亦是周天诸界的种族之一,为何要受你们人族的压榨欺侮!离开自己的族地,被你们奴役,甚至连尸骸都要成为你们的妖灵器材料,凭什么!”
闵莲舟眼中积累多少愤恨,多少不甘,此时他只转过头,眼中似有火光、又似有水光:“萧大师,我敬你为我族所做的一切,更相信你不是那等只因种族规矩便浅薄决定之人!人族、妖族,谁是谁非,我族处境之绝望悲凉、你所见一切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此刻是我百城界妖族从未有过的翻身机会,我们必将成功!萧大师,您既对我族身怀悲悯,为何不干脆直接加入我们?”
笼中有妖灵器师彻底急了,若此时萧大师倒戈,他们岂有幸理?整个百城界的修士岂有幸理?
“萧大师!种族之间何来什么是非道德?我百城界立足于此,多少百姓皆仰赖于此而生存,若是易位而思,今日胜的是妖族,我人族的明日如今难道不是妖族的今日吗?哪怕只是为避免这可怕的一切发生,您也千万不要听他鼓惑!”
“萧大师,只要您愿意放我等出来,待我平安回到城中,定向王上禀报,我城中一切珍宝任您取用!”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般,笼中那些妖灵器师争先恐后地道:“我也是!”“我也愿意!”
然后那礁堡城的妖灵器师大声道:“萧大师,我们诸城皆愿意向诸王禀报您的功绩!只要您放我们出去,百城界大半财富皆可任您取用,哪怕就是界外之地,恐怕亦难取得如此多的灵物罢?您可千万不要听那妖族的巧舌如簧,陷你自己于不义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