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实在枉为男人,不仅一无是处,还需要照顾,想来,要不是自己拖累,恐怕江颖早脱身了……
越想越是惭愧,尽管事先江颖一再交代,若身子有什么不适要及时提醒,任鹏飞也因心理作祟,硬是忍着腹中的绞痛,一声不吭,只是一只手在不知不觉间,轻轻抚上自己疼痛难忍的肚子。
冷蝶儿,还要行进多久?
再翻过前面两座山头,会有船在渡口接应,是张伯一早便安排好的,就是担心会有今天……
冷蝶儿,先休息一下吧,走了这么久,马也快受不了了。
可是……
冷蝶儿明显不同意,可江颖已经拉紧缰绳,让马儿渐渐停下,先休息下。
不能停!
本来意识已经渐渐迷糊,但任鹏飞还是硬咬牙伸手扯住江颖的衣襟,我们是在逃命,不是游山玩水,怎么能停下休息!
江颖一脸地担忧,鹏飞……
我没事。任鹏飞努力朝他扯出笑容,真的。
任鹏飞太过坚持,江颖拗不过他,只得夹马继续前进。任鹏飞松了一口气,可也很快陷入昏迷之中,之后发生什么事,便再也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时,天已经全黑,篝火在静静燃烧,不时劈啪作响,而冷蝶儿就在不远处对着火焰发呆,江颖则搂他在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身体,为他遮挡夜晚山间沁凉的风。
任鹏飞动了下,江颖立刻低声问:醒了,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肚子略有些闷疼,身子则十分无力,但比较之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于是任鹏飞哑着声说道:好多了。
话音方落,江颖便把水袋递到他嘴边,喂他喝水。
饿不饿,有烤兔子,吃点垫垫肚子。
见他停了下来,江颖把水袋口塞好放下,伸手取过烧好的兔肉,举到他面前。肉香扑鼻,任鹏飞却格外起腻,虽然不像一开始那样会反胃,但仍旧一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
抬眼看了看江颖希冀的神色,任鹏飞略一迟疑,还是取过兔肉,很细致小口地吃。
好不容易吃完,江颖便又问他要不要还吃点,他赶紧摇头,也不敢太用力,深怕动作大些,吃下去的兔肉会全吐出来。
那再喝些水。
这次任鹏飞没有片刻犹豫,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才把油腻恶心的感觉给压下去。
等到再次躺回江颖怀中时,任鹏飞便问道: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药,身体感觉好受多了。
江颖摸着他的发,正是大夫开来给你的安胎药,冷蝶儿带来了。
任鹏飞不禁朝对面看去,而冷蝶儿还在那处发呆。
不是说要去河边坐船吗?怎么还在这里?
江颖不说话了。
任鹏飞也不再说话。
各自看着别处陷入沉思。
任鹏飞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蒙蒙亮,林间雾气弥漫,他身上盖着江颖沾染血渍的外袍,而衣袍的主人不知去向,只有冷蝶儿守在一边。
见他醒来,冷蝶儿取过身边的东西丢到他面前,你的药,赶紧吃了。
定睛一看,也是个水袋,可打开塞子放在鼻下一闻才知道里面装的是煎好的药,思绪一转,任鹏飞便已猜出是冷蝶儿出来前特意准备的,不由对她感激地说道:冷姑娘,谢谢。
冷蝶儿看也未看他一眼,没什么好谢的,我是为了少爷才会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