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紊这人心大,从不记人错误。出手阔绰,待下人也是极好,马夫又是看着他长大的,也能说上几句玩笑话。
便是宋竹筠自己也觉得他十分的好。
再说了,刚才那帮人也没说什么,他就算怀疑也猜不到。
……
而送走赵紊之后,宴卿卿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了起来,她在心中叹生气,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房内没什么变化,还是和她出去之前一样。
淡色的帷幔用浅钩挽起,圆润发亮的珠帘垂落至地。外面日头已经升至半空,暖暖的阳光透过棂上窗纸,映在漆红桌上。
宴卿卿早早地支开相然,让她去厨房帮自己取碗热汤。她坐在琉璃鎏镜前,抬眸看着锁紧的小橱门,蹙了蹙眉,找到铜钥匙,从中拿出个木盒。
打开的木盒中只有一封信件,其上封着的红色漆印已经打开,里面只遒劲大力地写了几句话。
“赵紊有问题,宋竹筠想杀你,小心为上。”
作者有话要说:宴卿卿肤白貌美身材特好的那种类型!即使不符合审美,别人也认为她是美人!不会说长得一般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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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重阳佳节,各地官员纷纷献上贡品。闻琉虽不常出宫,但对宴府的照拂却从未少过。
昨夜他派人挑了些精致的赏玩赐过来,而侍卫就是那时候把信给的宴卿卿。
赵紊有什么问题?宋竹筠为什么要杀自己?闻琉这又是哪里查出来的消息?
这几句话简直匪夷所思,莫名其妙,宴卿卿第一眼看到便是满头雾水,看不透这是什么意思。她朝后仔细翻看,什么都没有,整封信件只有那三句话。
但侍卫早就走了,问他也只说不知道。闻琉与她相识已久,即使有事不能告知,也从不会骗她。
可他为什么只写这几句话?写得清楚些又怎么样?难道有关她不能知道的隐情?
宴卿卿皱了皱眉,虽是不明白闻琉所言是何意思,但她也多了份戒心。
赵紊和以前没变化,没有令人怀疑的地方,倒是宋竹筠,比她想象得要热切很多。
相然端汤进来,托盘放在漆红圆木桌上,她朝内叫了声小姐。
宴卿卿敛下心中疑惑,把信放回盒中,锁回小橱柜之中。
“小姐是在看宁国公府老夫人寿宴递过来的请柬?”相然随口问,“您准备送什么东西了吗?”
宴卿卿把钥匙收起来,起身挑开珠帘说:“库房里有件白玉镶金观音,质地不错,雕工也精致,就送那个吧。”
“也好。”相然说,“您今天面色不太好,昨夜睡得不好吗?”
“赵郡王要过来,想到了以前的事,就睡得晚了。”宴卿卿摇头笑道,“才刚刚见面,没想到他都要娶妻了。”
宴卿卿心中叹气,她倒不是真因为赵紊睡不下,只是想不通闻琉这几句话。
而且那群小厮说得没错,轮定安的药效是随时间变化的。她这几日都没梦见什么怪事,想来身体里的药已经慢慢没了。
就算以后再发作一次,应当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激烈,说不定和闻琉一样,连梦中的场景都记不清了,这让宴卿卿内心松了一大口气。
相然手里拿着托盘,手指微微用力,指尖发白。
她脸上有丝犹豫,槲栎在宫里,一直没传消息给她。相然在想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宴卿卿,让她家小姐小心为上。
宴卿卿抿了几口热汤,见她脸色不对劲,随口一问:“身体不舒服?”
相然咬紧下唇:“从云山下来那天您发了高热,原因……小姐知道吗?”
宴卿卿喝汤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不傻,自然听出相然的话中有话,她抬头问道:“什么意思?”
“您那几天身体太虚弱,奴婢就没敢说……”
相然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宴卿卿眉眼慢慢皱了起来。
……
天祥阁,雅间。
宁国公府四小姐姓李,名叫李瑶,不久前才刚行笄礼。
她坐在一个男子怀里,眉眼之间全是难过,眸中含着眼泪,鼻尖红红的,似乎哭了许久。
“先生,我不想嫁人。”她抽泣着说。
那清秀男子拿起她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泪珠。
他是教李瑶习字的老师,叫陆覃,今年二十九,科举屡次落榜不中,但写得一手好字,宁国公颇为喜爱,就把他请来教导自己的儿女。
只是人心隔肚皮,这陆覃胆子也大。他发现国公府的四小姐对他有意思后,心中犹豫半晌却没拒绝,反倒顺水推舟的私下相交起来。
后来也用了点真心,他本想着来年科举再去一试,之后就向国公府求亲,哪知道李瑶和赵紊的婚事突然定了下来。
“傻姑娘,别哭了。听说赵郡王人也是不错,出嫁之后应当不会为难你。”陆覃低声劝她。
“一回来就给宴家送东西,我宁国公府他现在还没踏足,哪里是个好人?听说他身边还有个女的,来求亲都带着,他要是真心想娶我,才不会做这些糊涂事!”
“他这是准备挑老夫人寿宴的日子来,图个吉利,添个喜庆,你就别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