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狂跳,好似自己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更令人尴尬的是,此时此刻不止她一人,还有阿娴,正在和她看着同样的东西。
许知雾又羞赧,又尴尬,她想在桌上找个洞藏进去。
倒是魏云娴显然适应良好,还用指头戳了戳,点评道,“话本子上不是说的白玉一般透着绯色么,怎么这样黑?丑也丑死了。还好我们不用长这样的东西。”
许知雾再度想起了哥哥的那句“和画上的人长得不一样”,确实不一样。
而魏云娴还在小声说,“男人都这么丑么?”
许知雾下意识反驳,“才不是呢。”
魏云娴顿时偏过头,看向她,目光炯炯。
“……”许知雾的脸瞬间红透。
“嗯?阿雾?”魏云娴眼眸发亮,唇角不住地往上翘,“阿雾你说什么,嘿嘿嘿。”
“没有,我猜的。”
魏云萧又坏笑,“我可什么都没说,阿雾你急什么?”
说着,又嘿嘿笑起来。
羞得许知雾起身,想要将画册一把合上。
风水轮流转,上一次是魏云娴想要跳过话本子上的几页,被许知雾揽住了,这一次许知雾想要合书,却叫魏云娴给伸手抱住了胳膊。
她不仅抱住了许知雾的胳膊,还用手指头去拨了下一页。
画面更失控,书中两人不仅坦诚相见,还摆出了姿势。
什么叫行房,直白而形象地呈现在许知雾眼前。
她呆住了,难怪哥哥那时候想要拉她裤子呢。
她连被娘亲打屁、股都觉得羞耻难堪,更别提被哥哥扒裤子了,所以她死命保住了她的寝裤,也因此没有与哥哥真正地行房。
许知雾说不出此时此刻是个什么感受,她既庆幸,又隐隐有些失落。
她没有和哥哥做夫妻,也没有孩子。
难怪六角楼上,哥哥笑成那样。
许知雾的脸颊连同耳朵一起烧起来,她尴尬得脚趾都蜷了起来。
她不过是月事推迟了几日,就以为有孩子了,哥哥肯定觉得她很傻吧!
魏云娴眼里,许知雾抱着脑袋哀嚎了一阵,忽然一蹦而起,摸了摸肚子,如遇洪水猛兽一般将冰碗推远了。
随后苦着脸看魏云娴,“阿娴,我这些天甜食吃多了,肚子都长肉了……”
“哪里?”魏云娴伸手摸了摸,“这不是很平坦嘛。”
“你等等,我吐个气你再摸。”
“哎呀,一碗冰雪元子而已,吃一碗冰雪元子就能胖个几两不成?”
许知雾想了想,点头道,“说得也是,我是连吃了好多天的点心才长肉的。”
于是又伸手将冰碗往回揽,腮帮子鼓鼓地吃起来。
……
许知雾好像真正地长大了。
她是个明白了很多事情的女子了。
只是,她还是不知道哥哥“明日就订亲”到寄信给爹爹娘亲,这其中经历了什么样的心思转变,原本哥哥是很着急地想要和她迅速地成亲,可现在,哥哥不急了。
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如水一般温柔平和。
那些急切的东西没有了,哥哥又变回了从前那个细致周全的哥哥。
他还当真给她减了甜食,说她小日子迟迟不来,在饮食上要格外注意了。
许知雾的心思忽然跑偏,当即问,“哥哥,如果我长胖了,你还喜欢我吗?”
“在阿雾心里,哥哥只喜欢阿雾的身子是吗?”
哥哥不愧是哥哥,怎么也不上当,一个反问倒叫许知雾急忙摆手说不是了。
好在哥哥又很快放过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哥哥不是那样的人,阿雾也勿要那般想。”
没两日,谢不倦督考武举后朝服还未换下来,臂弯却多了一只雪白的团子,他笑着走到许知雾面前,将雪团子赛进她的怀里,“阿雾看,这是给许之雨寻来的伴。”
恰巧怀里的猫儿好奇地抬起脑袋看了许知雾一眼,一双圆溜溜的猫眼干净澄澈,是如天空一般的苍蓝色。
而谢不倦则边揽着她往前走,边将猫儿的事情说给她听,“原本打算寻一只和许之雨生得相像的猫儿,可哥哥跟人了解到,异瞳的猫多耳聋,好在许之雨是幸运的那一只,我们唤它,它能听见。”
于是哥哥就买了一只双眸瞳色一样的猫儿,也可爱极了。
新来的小母猫大名叫“许子文”,还是随他们姓许,子文则取自哥哥的“孜”字,许知雾本意促狭,可谢不倦并不介意,因为他很早就做了和阿雾一样的事情。
而阿雾傻乎乎的,至今不晓得许之雨指的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