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他做出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我忽然沉默。
“这几天啊,我一直在做噩梦,就是那个吊眼女的噩梦,我睡不着,真的睡不着,睁眼闭眼都是那个怪梦,她说是我害死了她.....她说,她要找我报仇。”
小卖部老板的面色惨白,恐惧开始布满他无助的脸。
我楞了一下神,说:“哦?你开始每天都做噩梦了......你梦到她了?”
“不,不,你误会了,是梦到我自己了,我梦到我把我的眼珠拉了出来,两颗眼珠子吊在脸上,然后拿起剪刀,把吊在脸上的眼珠子的那条连着眼眶的带子,狠狠剪断了,最近我发现我的眼皮开始闭不......”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
我和这位受到惊吓的小卖部老板道别,让他好好睡一觉,必要的时候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免得因为这件事留下一辈子的阴影,之后,我继续骑上我的电瓶车,向外开去。
可是,直到后来很久很久。
不知道为什么,吊眼女的都市传说明明已经过去了很久,但还在我们这边的城市流传着,兴盛不衰。
时不时就有人会说:某天在这个城市的夜晚里,看到一个人捧着眼珠,到处好奇的观看整个世界。
.......
.......
其实,我后来想了许多。
一个人的恐惧,畏惧心,是对一个人的保护,就和眼皮、人的痛感,乃至恐高症一样,能阻止你做某些损害自身的行为,这是人在漫长的进化中诞生的自我保护枷锁。
而没有恐惧的许桃灼,她眼珠子掉下的那一刻,根本不知道恐惧,而是十分耐心的用它去观察了整个世界.....或许,就是她沦落到这种下场的原因吧。
我想起了一句经典的话:
不作不死!
其实,这件事情也给我留下了一定程度的心理阴影。
从那以后,我每次一打喷嚏的时候,哪怕知道会条件发射的闭眼,也会紧紧的眯紧双眼,因为......我害怕我的眼珠掉下来,会看到那不一样的世界。
那天下午。
我在医院中告别了许桃夭,在街道上告别了那位惊恐的小卖部老板,回到了店里,我心里有些为那个美貌冷静的女子叹息。
不过,我的事情很忙,没有时间去给别人叹息太久,因为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一个不太想接到电话:
“喂,大哥儿,是我,章小全,章小全!”
对面哈哈大笑的豪迈声音,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半个月之前,那个让我纹锦鲤的臭泼皮。
其实,我不太想鸟他。
比我大那么多,还厚着脸皮叫我大哥,我也是醉了,但眼前看在李山的面子上,我还是礼貌性的说了一句:“之前不是给你纹身了吗,还来找我做什么?”
章小全说:“大哥,你那纹身是什么破纹身?我在你那纹身后就去赌了半个月,简直坑死我咯!”
我顿时好了奇了。
赌博,给纹锦鲤是有些不对路,助不了什么赌运,但是即使不助运,也没有理由去倒霉运啊?
我顿时有些好奇,就问他。
结果,章小全跟我说出了一件奇葩的事情。
他跟我说:他之前赌钱,一直输,输得裤裆都没有了,欠了一屁股债,背井离乡来投靠李山,准备东山再起,来这里赌一把,到时候再准备衣锦还乡。
俗话说,十赌九输,一个人如果靠想赌博起价,那么只会越陷越深,章小全就是那么一个人。
他之前,一直在输,但他在我这里纹身过后,现在开始赢钱了,却还来找我......
我听到这,顿时就骂道:“你特么有病啊,你要是没效果,还倒霉了来找我,那么我认了,但你赢钱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游大哥缓口气,缓口气,你先听我说完。”
他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语气估计比见他爸还要恭敬,掐媚的口吻低声说:“但大哥,我眼前这钱赢的,不等于没赢吗?我这半个月来,天天去赌,就赢了一千多块钱,每一天赌个一整天,不管我怎么赌,赌多大,赌老虎机、赌牌、赌麻将,每次到了最后,都只赢个五六十多块,这么辛苦还不如去打工,打工还比这来钱快,一个月也有三千,一天都能一百。”
我说那你去打工啊。
讲真的,能给赢钱就不错了,走偏门的,人家锦鲤还给你助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打工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去打工。”
他小心翼翼的说:“但哥,你看,我这真的赢得有些少了,还平均每天都是五六十,赚不了多的钱,也输不了,现在搞得每天去赌场,都跟上班似的....人家赌场的荷官,工作人员,全都认得我这一号人物了。”
我懒得理他,咔擦一下挂了电话,翻了一下通讯录,直接给他拉黑了,免得再骚扰我。
我可不是李山那么心软,这家伙也对我没有救命的交情。
我到超市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回到了纹身店里,没成想这个章小全一脸哈腰奉承,竟然早早的坐在了我店里头,和赵半仙吹着牛。
他一看我回来了,连忙走了上来,弯腰就拿起了一块布,“游哥,我给你擦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