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他在咸湿的甲板上,来到了旁边的船围栏上,看到了一个黝黑的中年汉子浑身是汗,坐在木头小板凳上,神色有些不对劲。
这中年汉子,就是刚刚讲的何老六,刚刚闲着在船上,没事钓鱼呢。
“出什么事了?”谢重钦走了过来。
“谢哥,刚刚钓鱼,我掉到这鬼玩意儿,你看看。”他拿出了一条鱼,巴掌大小。
那鱼咬着饵,嘴巴里却含着一坨粪便。
“这东西……“谢重钦皱眉,面色飘忽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把鱼扔了,继续出海。
“真要出吗?”何老六有些担忧。
“出,老子看看,谁在搞我。”谢重钦直接扭头走了。
我们看得气氛紧张,问什么情况。
我们觉得虽然怪,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这鱼嘴里含着粪便,可能是有人在海边,随地大小便,给这鱼吃了,然后再被钓上来的?
这海边,九十经常有人不讲卫生,哪怕是旅游区的海滩上,也能见到一坨坨粪便,还有人故意在海里撒尿……
这是常有的事情,你到海边游泳,就不能想这东西,一想,就不敢下水了。
我说:“这钓鱼钓上吃这东西的鱼,是挺恶心的,但也不至于不出海吧?”
“唉,程老板,你不懂这个。”
谢重钦摇头,说:“那鱼是鲅鱼,咱们这边钓鱼爱好者,最喜欢钓这玩意,肉质鲜嫩,这鲅鱼性情凶猛,牙齿锋利,是食肉鱼,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人家又不是狗,正常哪里会吃这玩意?就算是真有特殊的,也吃着嘴里的,还没有吃完,就咬饵上钓了?这实际吗,不实际……钓上这玩意,这分明就是一个不吉利的兆头,咬屎,寓意要死。”
我听懂了。
人家出海是比较隆重的,特别信这个。
并且,这事情也邪门,不是好兆头。
“不管它,出海。”谢重钦叫上了旁边的何老六,大步叫上旁边的几个船员,“上供堂,拜海神娘娘。”
我们跟着谢重钦,来到了船舱。
这渔船,真不是那些旅游游轮,虽然够大,不像是普通小渔船那么老旧,但到处都是一股子很腻的鱼腥味,这铁栏杆都生锈了,一些机器,发动机,全是机油的味道。
环境不是特别的好。
我们在一个房间里,在供台上,看到了一个摆起来的雕像。
海神娘娘,其实就是妈祖。
妈祖是古代海边圈子,历代船工、商人、渔民都供奉的神,一些地方叫龙女,娘妈,我们这里叫海神娘娘。
谢重钦让一些船员准备了猪头,一些水果供奉起来,然后上香,带领拜了几下,我们出于礼貌,也跟着拜了几下。
然后就开始出海了。
谢重钦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蛮干净的房间,我们倒是没有拒绝,毕竟分开住容易出事,就是让他帮弄多了一张床在房间里。
收拾完了行李,我们来到甲板上,就发现这远处的港口,越来越远了,慢慢变得渺小起来。
眼前是一片宽广的大海,却不那么蓝,显得有些黝黑浑浊。
“沿海的水,都不太干净,等出得远一点,就漂亮多了。”苗倩倩托着腮,问我说:“咱们钓鱼不?我带烧烤架了。”
啊?
我摇头说:等再出海远一点,这刚刚看到那鱼含粪,都有心理阴影了……等出海远一点,没有那玩意儿再说。
并且呢,我觉得船速太快了,也不好钓,等咱们等人家渔船撒网,那还怕没有鱼吃吗?
“也对哦。”苗倩倩托着下巴,“这谢重钦的船抓不到鱼,也不知道是惹了什么东西。”
你问我?
我也不知道。
这最神秘的,就是大海了。
这从古至今,海里的脏东西,鬼玩意儿,人都不是太懂,因为我们在空气上生活,海底生活,那种没有呼吸的世界知道得太少。
我们三个人,坐在甲板上的躺椅上聊天。
顶着太阳伞,吹着咸咸的海风,苗倩倩还弄一瓶肥宅快乐水,一些瓜子零食,也爽得不行。
我看得有些懵,说:你那是有备而来啊?
“那次不是有备而来?”小青儿在旁边说:“这苗阿姨,就是个多拉a梦,每次出活,什么东西都能掏出来。”
“感情你们不享受啊?还记得海底老太太吗?”苗倩倩撇了撇嘴巴,说:“那个大龙虾精,这海里生物那么多,难保有几个成精的,在海底称王作祖呢。”
这海里水鬼多,怪东西也多。
我们聊着天呢,远处的船员们忙完了,汗流浃背的,何老六就走过来说:“各位高人,我知道什么鱼,是吃屎的。”
这何老六是谢重钦的心腹,老跟班了,大风大浪一起走过来的,最初的班底,别看人家看起来穷酸,黝黑的老汉,其实比咱们都有钱,人家的身价也有个几百万。
我问他:你们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