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车场的位置,张怡涵早就已经默默在等待,她倚着墙壁,眯着眼眸,一脸感慨的看着天空升起的朝阳,仿佛沐浴阳光下的仙子,“你要离开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娘亲,我要走了。”
“回去吧,也该回去了。”
张怡涵眼眸闪过温柔的笑容,清幽平和。
“有些事情,我们长辈扛着,轮不到你们下一辈承担,现在有些事情你不理解.....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些人必须要死的,为天下而死,不死,江湖就不会太平。”
我欲言又止。
张怡涵却温柔的笑了笑,又摸了摸我的脸颊,“你老了....本不该那么老的.....”
她不再说些什么,幽幽然的站起身,修长冷清的身影神色渐渐收敛,变得平静起来,再站起身,默默扭头离开。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轻轻喃喃,看着娘亲,默默看着她的背影远离。
这真相,这远镇发生的一切.....
我已经隐约察觉到了。
正如苗倩倩所言——我只是不愿意去想!也不想去想!!
那个残忍到令人恶寒,甚至足以让我们、甚至全天下的阴人,都恐慌到极点的可怕真相.....
但不愿意去想,它就,真的不存在吗?
........
车辆,终究还是离开了。
遥遥行驶向远方,返回归途。
两侧的翠绿山林渐渐划过,身后的那一片镇子,已经化为了小点。
奇异的远镇。
能让思维加速的镇子....
就这样结束了,但是,真的结束了吗?
仿佛我们现今的调查,被某种不可控的恐怖外力强行终止,直接给了一个简陋的答案,并且,我们此行的目标——魔崇,直接交给了我.....
车上。
“我们终究不是杞人,现实,并不随着我们的内心进行转移。”
“发生了,它终究是发生了。”
苗倩倩嘴里念念叨叨,仿佛在喃喃自语,“看似残忍的猜测,往往掩盖着更加残忍的事实,因为猜测,往往无法揣度真实。
苗倩倩问旁边的李老:“您时至今日,所知道的,有多少?”
李老沉默了一下,默默扭头望向窗外,又摇下了车窗,吹着窗外的大风,风吹着老人一头白发乱舞,“我老了,有些忘记了,已经记不清了.....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探究的,老头子只想过完平静的生活,守着孙子孙女,上大学。”
“那我就猜猜。”
苗倩倩立刻说:“你曾经见过她一次,是蒙着脸的,你没有记住她的真身,但你记住了她的气味,她所带给你的恐惧。”
“当时,你们一群阴人在回收魔崇,而她,正是那个你们称为怀表组织,惊鸿一现的人,她在和庸人抢魔崇,之后被庸人打跑.....”
李老看向窗外。
“很显然啊,她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苗倩倩低声喃喃:“被庸人打跑之后,就又选中了一个目标,就去暗杀各大阴行世家,老一辈的阴人,当时他们都七八十岁,还挖了太岁肉,又有年轻时抗战时的暗伤.....这是他们是最弱的时刻,于是,她动手了。”
我张大嘴巴,又沉默下来,心里复杂。
“她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杀死当今江湖一众老牌阴人,包括你爷爷程埙的人。”苗倩倩有些不可思议,却还是说了出来,“当年....你爷爷程埙的死,只怕是她的儿媳妇,登门拜访,给留下怀表的,就是她。”
呼。
我深呼吸,仍旧遏制不住颤抖的情绪。
那个娘亲,明明那么温柔....
我当年爷爷的死,很突兀,死得也很安详,我一直以为是寿终正寝,现在或许,那一日,有人拜访......
苗倩倩望着我,忽然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那么,顺势推理,咱们说一说眼前,远镇发生的事情。”白小雪在旁边,沉吟了一下,接着话茬,轻声说道:“如果以张怡涵,就是幕后黑手作为前提,那么又如何呢?一切都符合逻辑了。”
“她就是当年,楚信河老人,在远镇里偶然寻找到的传人,她才上初中,就在自己生活的镇子里,亲手制造了那个风水局。”
“当年,在大家都觉得这个‘思维加速’很好的时候,也是她这个初中生,第一个站出来,提出反对意见的,并且引发矛盾,把远镇,分割成两派,让双方疯狂斗争。”
“漫长三十年的斗争,都是她一手主导,甚至她还当上了保守派的首领,以恢复平静为名,把镇子的怪事解决.....实际上,这一切本身是她自己亲手弄出来的,贼喊捉贼。”
“那个李凯丽,只是被拉出来顶替的人,她不想让儿子知道。”
“她的目标,应该就是在这里布局,疯狂批量制造悟道的人,然后夺他们的阴魂,就像是驯养在猪圈里的肉猪,三年出栏一次......”
“那为什么,现在要把魔崇怀表,交出去呢?”
“因为她收集了三十多年,悟道的魂儿,应该差不多够了。”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