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孙皓刚刚到鸡鸣寺的时候,司马睿还给他留了百十人,服侍这位废帝的起居。
而随着东晋逐步的稳定下来,孙皓身边的人开始减少,今天走掉几个,明天又抽走几个,现在孙皓身边连一个内侍都没有了,待遇还不如孙瑾。
听到孙瑾痛骂自己,孙皓哀哀大哭,泣泪道:“你这逆子,胡说八话什么,这江山我可没有丢,我是留给了你了,是你没守住,是你让你妻族窃占了大吴啊!”
孙皓不服气的辩解道。
事到如今,他也终于明白了,司马炎、司马徽到江东来就没按了好心,就是想窃占孙吴的基业。
现在,孙皓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吴国的末代皇帝,那样的话,以后死了哪有面目见列祖列宗,把晋代吴说成是孙瑾丢了江山,是他给自己找的最后一点理由。
从现实来看,东晋在江东立足,主要是靠着司马徽的布局,而孙瑾在其中也出力不少,起码陆抗所部中的一支精兵,孙皓是交给孙瑾的,只不过,孙瑾被司马徽甜言蜜语所迷惑,直接傻呼呼的交出了兵权。
孙皓的辩解倒也有三分歪理。
“老皓首,你把江山留给我了,真亏你说得出口,今天,我不打死你,我不姓孙。”孙瑾正因为身边人被调走而脑怒,听到孙皓这么一推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司马徽这等弄权又有野心的女人,哪里是他孙瑾能够驾御的,要是孙皓给自已找一个贤良温婉的女人,他孙瑾现在是妥妥的吴国皇帝,就算运气差些,也是吴国太子。
鸡鸣寺中,传来孙皓的惨嚎声和孙瑾的喝骂声,传到山下让周围被其欺凌的吃瓜百姓好生痛快,想不到杀人无数的残暴皇帝也有今日。
孙瑾打到凌晨,终于也是累了,一挥衣袖转身离开。
在他想来,这老皓首不能一下打死,还要留着不开心的时候慢慢玩。
没办法,女人玩不到,孙瑾只能玩老子。
孙皓被儿子打得遍体是伤,内腑倒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样子凄惨了些。
等确认了孙瑾已经离开,孙皓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寺内的伙房挪去,他已经饿得两眼昏花,就算是剩下的糠秣,也咽得下去。
好不容易的伙房找到寺众吃剩的一点残羹,孙皓捧在手里,合着血水一口一口的吞咽着,眼眸中泛起后悔之极的泪水。
身上的鞭伤有的地方已经化脓,发出阵阵的恶臭,就连鸡鸣寺中有善心的佛僧也要掩鼻才能靠近。
这样子,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等着一天天被孙瑾羞辱吗?
“死,也只有死才能解脱。”想到这里,孙皓抬起头,朝着伙房上的横梁看了一眼,高度正好合适。
竖日,当负责烧饭的小寺僧推开门,只见到两只脚在面前晃来晃去,再抬头看去,孙皓正瞪着一对死鱼眼睛,一脸诉怜的看着自己。
死人了!
寺僧跌跌撞撞的连滚带爬逃出伙房,惊惶失措的叫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