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也温和平静笑着，没什么情绪，这要是换做以前，听到姜歧这番话，他早就恼火了，但现在，他没有，反而很冷静。
“你确定？”他还笑着反问。
姜歧也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她都做好准备了，她甚至都觉得他会动手打人。
毕竟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恶棍，毫无底线的恶棍。
当年能把她从二楼楼梯上推下来，害她摔了腿，她在那会就知道，他这个人，睚眦必报！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但凡有人得罪过他，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回来的。
“我为什么不敢确定？你是比别的男人多了一条腿还是怎么了？恩？周、斯、也，你该不会还在想那个死掉的孩子吧？”
周斯也那双深邃直逼人心的眼眸逐渐变得锐利无比，他身上的气场低沉又透着阴森的寒意，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掐死姜歧。
姜歧看他动怒，她越是高兴，甚至笑出了声音，“哟，急了？你急了？恨我是不是？恨不得想要弄死我是不是？”
“我看在姜叔的份上，姜歧，我不想动你，你应该学聪明点，别惹我。”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能惹他生气动怒的，或许只有姜歧一个人了。
她故意笑着戳他的痛处，而且是他的禁区，她偏偏不怕，偏偏在他的禁区上疯狂蹦迪。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
酒大壮人胆。
姜歧笑嘻嘻的，用特别平淡的语气道，“谁学聪明点？我怎么学呀，我怎么学都没你有本事呀，你这么强，抢了我的家，把我爸的遗产都骗走了，要不你开个辅导班，教教我？好不好？”
“有病。”周斯也最后还是没动手。
这倒是让姜歧好奇了，说：“呀，你怎么不弄死我呀？你倒是动手啊，你不是很想我死么？我死了，你就能彻底侵占我家的财产了，没人跟你抢了，这不是很好吗？”
“就算想弄死你，我也不会脏了自己的手。”他微微一笑，语气带着鄙夷，根本看不起她，也不屑动手，她根本就不配他动手。
越是这样，姜歧越是不服了，她骨子里的反骨来了，她直接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整个人往上凑，她本就穿得清凉，尤其现在还故意诱惑他，她更加卖力展现出自己性感的一面，故意蹭他。
周斯也站在那，犹如一尊精致完美的雕塑，不为所动，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在他眼里，她就不像个女人。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姜歧身材还是有的，而且只要她愿意，她就能足够骚起来，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这种女人。
尤其是要上床的那种。
更带劲。
但这种女人，一般男人也不会动什么感情。
尤其是他，周斯也。
以前为了套近乎，也许还会吃她这一套，但现在，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周斯也了，不需要委曲求全，吃她这一套。
姜歧故意贴近他，缓缓道：“我好怕怕呀，斯也，怎么办，我怕极了，你都已经把我的东西都抢走了，我爸爸也死了，姜家也容不下我了，你还想弄死我，那我是不是太可怜了？”
“你大发慈悲，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放过我吧？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她还想挤出眼泪来博取同情，让他放过自己，但他依旧是不为所动，就跟石头一样，冷眼看着她在卖骚。
“斯也，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打算原谅我了？”
周斯也低了低头，看到她鲜红饱满的唇，喉结滚动了几下，他眼神都迷离了起来，姜歧看到他这样，心里一动，倒是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
即将靠近的那一秒，周斯也移开了头，她的唇落在了他脸颊上，她勾唇笑了下，不以为意，再次垫脚，主动吻他的脖子上若隐若现的血管。
她在这一刻，居然很想自己有一副尖锐的獠牙，直接咬紧他脖子的血管里，吮吸他的血液，让他也经历什么是折磨，慢性折磨。
她恨他，从他一开始有目的接近自己，骗她感情，还骗她上床，还害死了她的父亲，还夺走了她的财产，她恨，想到这里，她心里无穷无尽的恨。
“原谅你？”周斯也若有所察，反问她，“那你原谅我吗？”
原谅我对你机关算尽，一步步骗你步入深渊？
害你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变成一个可怜虫？
下一秒，周斯也推开她，动作粗暴，毫无温柔可言，姜歧没站稳，她又穿着恨天高，栽在了地上，角度刚好对着周斯也。
周斯也却一脸厌恶移开了视线，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又脱了外套，直接丢在了路边的垃圾桶里，似乎被她碰过的衣服，都脏了，不要了。
姜歧吃痛站了起来，虽然崴了脚，但气势还是很足的，就算此刻脚下踩着尖刀利刃，她也不能在周斯也面前露出一点点狼狈，她不允许周斯也看自己消化。
她估计撩了一下头发，“原谅啊。”又接着说，“为什么不原谅？等你染了艾滋，浑身流脓，跟着你妈，还有那个叫叶霜霜的女人一起暴毙，横尸遍野，我就原谅。为什么不呢？”
她还笑，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心情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幻想到他以后的下场，她就开心。
但下一秒，啪地一声，周斯也直接甩了一巴掌下来。
骂谁都行，不能说他妈还有他的白月光。
“你今天就算死在这，我也不会给你收尸。姜歧，希望你能活得过明天。”
周斯也说着就上车，自己开车走了。
说不管她就不会管她。
姜歧看周斯也的车消失后，这才松了口气，差点没站稳，也差点再次摔了。
她的脚踝崴了，走不动了，这个点也不好打车，她都想叫救护车拉自己去医院了，但这样有点太夸张了，她又不是快死掉了，就是崴了脚而已。
可要是不叫救护车，她叫不到车那得怎么办。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路边来了一辆车，她刚喘过气，看到了那车停在路边，距离她不远，车窗摇了下来，是边秦。
姜歧以为晚上太黑了，她没戴眼镜，有点瞎了，但正眼看过去，就看清楚了，那确实是边秦。
边秦倒是让司机下车了，问她说：“需要帮忙吗？小姐？”
“……”
……
姜歧就算不想上边秦的车也不行，她打不到车，难道真要扣救护车过来拉她？
算了，她想想，就算了。
一时低头，不会怎么着，就上了边秦的车。
不过边秦坐在后座，她就坐副驾了，上了车自然就跟边秦说了句：“多谢啊。”
但不会因为坐了他的车，就对他改观。
该骂一样骂。
她还是很替连漪生气。
边秦没说话，更没搭理她。
一直到市区了，看车停在了市中心医院跟前，姜歧这才知道他是送她来医院了。
估计是刚才看到她上车姿势奇奇怪怪的。
姜歧很别扭，但还是说了句：“谢谢。”
“不用，你少跟连漪说点我的坏话就行了。”边秦冷不丁来了一句。
姜歧：“……你怎么知道？”
边秦没回答。
“你偷看我跟连漪的聊天内容了？你过分啊，给不给连漪隐私的？啊？”
边秦啧了一声，“我们俩的事，你管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