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什么了吗?”邹放的心忽然起了一丝希望。
“没有。”邹浪摇摇头,他只是觉得熟悉而已,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可是只是听到这三个字,他的心里就觉得憋闷难过。
邹放瞬间失望,神情漠然地拉开了门道:“他就是你那位重伤的战友。”
军方拘禁所的走廊里有点阴冷,空气里有股淡淡发霉的味道。
这一切与医院中的阳光明媚,遍布的消毒水味形成了鲜明对比。
御井堂伤后的第四天,刚刚苏醒不久,他就被强制转入了这里。
这里不能算是监狱,每个人可以有单人的隔间和洗手间,室内除了床铺还有桌椅。工作人员也相对客气。
但是这里的环境对于一个刚刚重伤未愈的人来说,实在不太好。
当日,A师就将此事汇报上去,这一次的事件触怒的是高层。
作为最高军事法庭待审的嫌疑人,这已经是邹放能够帮御井堂拖延到的最晚的拘禁时间,也是他能够活动到的条件最好的关押点。
A师已经等不及御井堂痊愈了。
上面不断施压,这场庭审最终被定在了明日。
御井堂原本整个人缩在床上,他看到邹放进来,努力支起了身子,强撑着走到桌边。他的身上穿的是关押犯的囚服,整个人显得更为清瘦,苍白。
邹放坐在御井堂的对面,他记起第一次见他时,那人穿着K师的军服正装,他虽然因为邹浪的事情看他不顺眼,但他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御井堂正是少年英才咄咄逼人。
想起那些,邹放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他沉默不语,御井堂先问道:“邹浪还好吗?”
邹放点点头,“还好,子弹只是擦过脑部,他现在已经基本没有大碍,人也苏醒了,我刚从他那边过来。不过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讨论邹浪的。”
御井堂道:“所以你是来讨论案子的是吗?我都已经写了实情,戚凌风是来杀人的。邹浪脑部的子弹你们取出了吗?可以做弹道分析吗?”
邹放迟疑了片刻,讨论案情也不是他今日过来的原因。但是他还是顺着御井堂的话说了下去:“弹道分析做过了,结果表明,那支枪并不是戚凌风的,而是一位牺牲在研究院内的K师士兵遗失的,所以根本无法证明那颗子弹是谁发射。现在的证据只有你击杀戚凌风的录像。”
御井堂一时沉默,他又想到了戚凌风的死,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副铭牌推给邹放。“这是戚凌风的遗物,他让我交给一位A师代号红雀的士兵。”
邹放点头,把那铭牌收好。
御井堂想了一下又说:“邹浪不是醒了吗?你们去问他,至少可以清楚在他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邹浪没有办法为你作证。”果然还是绕不过这个话题,邹放说出这句话,觉得显得有点绝情。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邹浪失忆的事情告诉了御井堂,“他虽然基本痊愈,但是脑部还是受到了伤害。关于这一段的经历他想不起来了。医生的诊断是连续性失忆。”
“失忆……”御井堂重复了一下这个词,他不曾想过这个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只是部分失忆,时间线大约就从他进入救援队后不久……”邹放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