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声尚带娇喘的含怒。
「程子昊,她已经走了,不用再演了!」
冰冷气息从两人原本燥热的鼻息间流淌而过。
程子昊失控而火热的身形一颤,瞬间停下动作。神色略带愧疚,看着身下惊恐而疑惑的女人。
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女人,但他控制不了自己汹涌的忌妒和气愤。
「小晴……」
他不自觉地伸出拇指,摀过女人红通的面颊,弹润的耳垂。
女人睁着傲蛮的瞳孔,毫不眨眼,眼角滑下轻泪。斗大的泪珠,掉落在耳后压塌的薰衣草上。
程子昊看得心疼揪心。他万万没想到,何舒晴对池英杰的执着,竟然如此不可自拔。
难道连与自己接吻,都能让她如此难过伤痛吗?如此感到噁心吗?
他懊悔,自己太晚找到何舒晴。
他怨恨,自己错过了与何舒晴能相认的每个机会。
当年,那场意外后,他被迫离开福容市,到了英国接掌程氏企业,但是他仍心心念念女孩。
翌年,他回到女孩的家,却只见到被拉起的封锁线,玄关处一瘫淡黑的血渍,从屋内蔓延至屋外。
他呆愣许久。
根本不知道女孩发生了甚么事。
他疯狂找遍了所有跟何舒晴去过的地方。
救援幼犬的大桥下,摔落的薰衣草田里,午睡的大树下和溪流边。
都没有。
他再也没有看见一抹熟悉的灿笑,没有听见一声甜腻的叫唤。
就这样,他站在与女孩当时分别的那条立雾溪旁,足足站了一天一夜。
整整十年,他都在懊悔的情绪里度过。
从惊恐的梦里惊醒。
他不知道,何舒晴发生了甚么事,去了哪里。
一个下落不明的女人,带着他所有的情愫,消失在这世界上。
他怎么能够忍受。
直到五年前,他再次与何舒晴重逢时,内心的悸动和希望才再次被翻搅出来。
女人眉飞的媚眼,深邃的酒窝,娇嫩的红唇,比起当年的稚气,更多了一分成熟女人的韵味。
尤其是一抹抹娉婷的笑,依旧勾动他的心弦。
可恨的是。
女人面容上幸福的红光,是因为另一个男人而漾起。
他当时站在墙后,看着溯溪社办边的树下,被抬着下巴,仰着面,羞涩地迎接男人的吻的女人。
满心的痛楚,直衝脑门。
这就是让他魂牵梦縈的女人,让他肝肠寸断的女人,削落他灵魂筋骨的女人。
恨。
当时,他除了恨。
没有其它的想法。
他曾经有一股衝动,想衝出去,想狠揍那男人一顿,想将女人抢回自己的身边。
但是他捨不得。
他捨不得看女人流一滴眼泪。
看着何舒晴幸福的脚步,总痴痴地跟在男人的身后,满心的期待都在男人的身上。
他一次次的衝动,便压了下来。
与其破坏女人的笑容,他寧可选择默默守护。只耽恋于女人偶而的一抹微笑,便满足了。
但眼下的女人,给他的却只有泪水。
怎能不心痛?
程子昊托着何舒晴的面庞,颓靡地叹气。
何舒晴冰冷带怒。
「对不起,我能配合你演戏,但能不要这么叫我吗?不要叫我小晴。」
她拨下程子昊的手,严厉地告诫着。
程子昊抓空的手,握着拳掌。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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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
亲爱的。
曾经恨过一个人吗?不可自拔地恨那个人。
但是对那个人的恨越深,却发现自己越深陷其中。
其实,我们常常在不经意间,会去恨那个其实是自己最爱的人,用尖锐的言语伤害他/她,只因为他/她伤害了自己。
但,其实那么恨,也是因为过于深爱……
不是吗?
恨跟爱,是两面刀,一个不小心就会刺伤了对方,也刺伤了自己。
「含情脉脉,寻寻觅觅,我永远都是你的含觅。」
──寻爱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