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晴一听,躁怒的情绪瞬间冷了下去。
「房嫂……喔。是这样啊!」
她若有所思着,自己默默收拾着刚刚踩乱的地毯,一股担忧和伤感油然而生。
女僕们帮忙收拾着,连带她被挤烂的跟鞋也收进垃圾袋里。
她发现自己有些太激动了。就算找那个男人质问伊斯顿的事,他也不见得有时间处理,再说这几天房嫂常常吃了又吐,食慾下降许多,确实是需要程子昊多关心一些。
何舒晴洗完澡后,冷静许多。
刚刚在伊斯顿那看见的画面,不断敲击着她内心的愤怒,但她知道现在更应该多放些注意力的,是想办法找到好姊妹,然后让房嫂安心。
不然房嫂再如此憔悴下去,身体怎么会承受得了呢?
等到她找到好姊妹,肯定要更加油添醋,让伊斯顿这个不要脸的花心男人,死无葬身之地!
她换了身休间的米黄连身短裤,待在房里又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张大的耳朵始终等不到「枕边人」的归来。
何舒晴翻下床,漫无目的在整个天晴农庄的走廊里来回走着,不知怎么地又晃到了房嫂的房间。
这是她不知不觉中,绕过来此处的第三趟了。
房嫂的门没有锁,里头的灯暗着,传不出任何气息。
脑海里,隔着这道门不经又想起了妈妈的一切,房嫂说她和妈妈不像,唯一有共同点的地方,就是她们的乳房下缘都有胎记。
当时房嫂说完,本来有意要翻出来给她看的,但是一旁不知道避嫌的伊斯顿,白目地撑着大眼,好奇等着要「看」证明。想当然尔,房嫂最后四两拨千金混过去,当作不曾提及这件事。
她其实也不需要证明甚么了。
因为房嫂说话的嗓音,就如同她当时窝在房里午睡时,有时会从庭院里传出的说话声。
当时,她总气得将枕头埋住自己的头,闷闷地声音在被窝里抱怨着妈妈。
「哎呀!小晴怎么都不下来呢?」
女人们吆喝着。
妈妈叹了口气,弄得好像很受不了的模样。
「别提了,她现在八成又在耍脾气了,她啊!老是偷偷抱怨我到处挖她的糗事。」
妈妈气音说着,但音量一点都不小。
「女孩正值青春期啊!多少会闹一些小脾气的。」
另一个女人嗡嗡作响的声音跟着插入,随后又不知朝哪个方向轻喊着。「是不是啊!我们的明天大哥哥,会不会有一天受不了我们的小晴妹妹啊!」
说完,她没有听见明天的回应,八成是脸红说不出话了吧!
随之一阵女人的笑声扬起。
笑声至今仍回盪在她的耳畔,宛若那些曾经平凡的幸福,就在这道没有上锁的门后一样。
只要开啟,就会在看见妈妈的笑容那样,又对着她皱起受不了的眉头,眼光里尽是对她的宠溺和呵护。
何舒晴走进房间,开了灯。
环顾了许久,这房内仍然没有她内心里期待的那些笑声。
对啊!
15年过了。
当时候在庭院里七嘴八舌的女人们,一个已经离世,一个几乎定居英国,一个正在医院里。
她似乎能感受到,为什么张素如会选择定居在英国,而房嫂选择留在天晴农庄里了……
她们内心,都有着一个不想去面对的曾经,不想去挖开的痛。
何舒晴吸了鼻水,鼻腔里发出浓浓的啜泣声,失控般地不断哽咽抽蓄着。
就在她擦去迷濛的泪眼时,眼神晃过窗台下,风从窗缝里鑽了进来,将上头压密在窗底的相片,吹了下来。
她捡起相片,原本擦乾的眼泪,霎时又满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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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
亲爱的。
人生里,有太多人在自己的生命中来来去去,没有人知道他们甚么时候上了车,又会在什么时候悄悄离去……
❤每晚10点,让好故事陪你入睡,晚安。我永远都是你的含觅。❤
──寻爱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