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要凉了…”
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瞧见她脸上的红晕,忍不住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揶揄道:
“被脱的人好像是我,你的脸怎么比我还热?怎么,怕我了?”
楚禾偏头道:
“我…我去给你取一件睡袍来…”
说着,便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拿起他换下的衣服便绕到外面去,还不忘替他将净室的门合拢。
这一下子从满是热气的净室出来,楚禾感觉外头的气息都变得凉爽了起来。
她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清爽的空气,这才感觉背后好像出了一身的汗。
一想到方才的场景,楚禾便觉得有些腿软。
若是让她在里面多待一阵,身上定然会软得直不起腰来。
她正立在原地磨蹭着偷闲,谁知恰逢这时候,赫绍煊那不咸不淡的声音却传到了她耳边:
“你在外面待着做什么?不是要给我拿睡袍?”
楚禾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走到外间,从衣箱里取出一身干净的亵衣出来。
她想了想,又取了一件淡紫色的睡袍抱在怀里,重新回到了净室。
赫绍煊此时已经泡在木桶里。
只见他乌黑的长发被一根银色发带束在一起,松松地垂落在他宽厚的脊背上。
只看背影,倒觉得他温柔许多。
楚禾想着他在沐浴,自己只需将衣裳搭在衣架上便行了。
于是她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挪进净室里,却远远地瞧见亵裤随地被他扔到了地上,脸上立刻便浮起一片炽热的潮红。
楚禾挪开眼睛,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我把睡袍放在这儿,你一会儿洗完了就能换上…”
她刚说完,便匆匆地转身想要出去。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迈出去,赫绍煊便转过头来,一双狭长的凤眸一动不动地落在她身上,嗓音慵懒却又不容违抗:
“过来。”
一时间,楚禾也不知是走是留。她正在犹豫的时候,却忽地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声,她心跳似乎停了半拍。
只听他赤足踩在青砖地上,溅起一阵细小的水声。
他走近了,气压变低。
楚禾不敢回头,只看见一只修长的手臂从她身后探过来,将她打开一条缝隙的门合拢。
耳畔响起他几乎不容抗拒的声音:
“在这等着我沐浴完再出去。”
楚禾额前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目光凝滞在正前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见身后的人半分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她只好颤抖着“嗯”了一声,全作回应。
她听见身后的人似乎轻轻嗤笑了一声,继而听见又是一声水花响起的声音,想来他已经回到木桶里了。
楚禾不敢过去,就着门边蹲下身来,耐心地等着他沐浴完。
只是夜色已经很深了,净室里又实在太过暖和,她等了没一会儿便有些打瞌睡。
她强撑着睁开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不知从何处忽地飘来一阵佛手柑的香气,让她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思一下便安定了下来,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最后竟依着门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楚禾隐约又听见“哗啦”的一声水花声响。可惜她太困了,睡得昏昏沉沉地,几乎抬不起眼皮。
隐约中她好像被人抱了起来,那人身上还染着一层湿热的水珠。
楚禾蜷缩在他怀里,下意识地便环上了他的脖颈,被放到床榻上也抱着不肯松开。
赫绍煊叹息了一声,只能顺势趴在她身边,任由她抱着也一动不动。
恰逢这时候,外面忽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九元原本得了赫绍煊的吩咐,前来向他通禀今夜行动的进展。
可他还没来及见到赫绍煊,便隔着两扇屏风隐约瞧见了双双倒在床榻上的两人。年轻的侍卫脸上不由地一红,立刻便驻足站在原地,低下头通禀道:
“王上,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已经顺着琼善的踪迹找到了上尧在青都的线人,眼下已经派兄弟们连番盯着了。丞相遣属下来问问,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只见赫绍煊没有回应,九元又不敢抬头看,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试探着开口道:
“王上?”
赫绍煊小心翼翼地将楚禾的手从他脖子上取下来,替她掖好被角,然后吹熄了寝殿的灯,这才走到九元不远处,隔着屏风沉声道:
“让丞相不必有顾虑,依原计划行事。有我坐镇青都,王军不敢轻易进城。你转告丞相,让他不惜一切代价,要在最短时间内诱来上尧领主。”
九元立刻应了一声,转身便匆匆地离开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