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意外,她心中有数,但此时她并不想追究太多,只想快刀斩乱麻。
她直觉这次解决不好,以后便再也别想甩掉他。
陈湮潇却突然出声:“不是意外啊。”这是他蓄谋已久的巧遇,怎么能说是意外呢。
他微微偏着头,像只待人摸的大狗。
付懿不会再被他装出来的样子蒙蔽,只是她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说出来,心底一空,好像当初那个小朋友在这两年间丢掉了什么东西。
她正了正神色,眸光淡淡地扫向他:“不管是不是意外,我都只把它当做一场意外。”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不想深究。说到底是她昨晚失了理智喝多了,才导致这件事,她不怪任何人。
但这件事,对她来说,无疑是痛苦的。
陈湮潇认真听着,付懿看他一眼,继续道:“你已经长大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所以…”陈湮潇脸色渐渐垮下来,凑过去抱住付懿,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低声道:“姐姐又要抛弃我了吗?”
现在他是个演员,演技大有提升,一双狗崽眼水汪汪的,任谁看了都想怜爱地去摸摸他的头。
付懿也不可幸免,明知道他是装的,但还是心软了。
好在她比过去更加理智,不会将心中所想真的付出实质。
尽管心软,面上却毫无波澜,甚至越加冷漠:“我们从来都只是支助人和被支助人的关系,这样的关系何从抛弃一说。”
陈湮潇可怜巴巴的表情缓缓收回,静静地看着她,随即眨了眨眼:“看来姐姐是不愿意负责了吗?”
他的语气莫名,让付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镇定自若,慢慢撩起眼帘,语气没有情绪:“这种事,你情我愿而已。”
她不怪他,也更不亏心。
活了二十几年,尽管没有感情经历,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影响到她。她早就能够坦然面对他,像他这样的商人,过去那点心动,根本不值一提。
她不可能给一丝机会,道德已经越过,不能再错下去。
妈妈的死犹在眼前,她不能忘记,她不能犯错。
她硬着心说出来,不忍去看少年的脸色。
谁知陈湮潇并没有其他表情,少年浑身气势陡然一转,手上像是变戏法儿似乎出现了一个手机,他将手机解了锁拿到付懿面前给她看,在她耳边轻笑:“姐姐真的好正。”
他又想起昨晚所看到的,平时清清冷冷的女人,却也有那么妩媚的一面。
他阴翳又固执地想,姐姐的这一面,是他的,除了他,谁也不能看见。
看到手机上被拍下的照片,付懿骤然睁大眼,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他。
这是张两人正在接口勿的照片,衣衫凌乱,她环着他脖颈,意乱情迷,并没有发现面前的少年正在拍他们。
陈湮潇此时浑身弥漫着阴郁,看着女人的反应,他缓缓起唇角:“姐姐为什么要这样看我?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可要好好纪念。”
他凑近她,将她披散下来的头发缓缓勾到耳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腹轻轻刮在了付懿的耳廓,眼睁睁地看着女人轻颤了一下。
陈湮潇眸中划过满意的神色,下一秒却被付懿打开了手,她警告地看着他:“陈湮潇!”
她这两年和少年分开后,性子越加沉稳,很少有如此情绪外漏的时候,胸口起伏着,气得不轻。
看到了少年的真面目,她并没有感到有多意外,或许在过去,少年就已经露出马脚,可她那时候更愿意相信他。
但是她实在是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一步,这么不择手段!
陈湮潇“啧”了声,漆黑的眼眸中病态尽显,整个人像一头懒洋洋的头狼,深不可测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付懿,低醇的嗓音漫不经心地说道:“姐姐应该不希望今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睡了的事情吧?”
他言语直白,又带着些不正经,意外地不惹人讨厌。
付懿却被气得震怒,她神色带着失望,不可置信:“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心中的禁忌,却依旧不偏不倚地打中她的七寸之地。
闻言,陈湮潇突然低低笑出声,他凑得更近,阴翳的气息喷洒在付懿的脖颈,幽幽道:“放心,我这么喜欢姐姐,怎么舍得做姐姐不愿意的事情呢?”
付懿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沉着脸一言不发,也不推开他。
为什么她的少年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她的忽视,还是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
陈湮潇也不在意,一只手轻抚上她的侧颈,手指冰凉,如同冷血动物的皮甲,带起一阵鸡皮疙瘩。
白皙的脖颈上,残留着深深浅浅的一颗颗小草莓。
他倏然低头吻向一颗草莓,轻吮了一下,随即灿烂一笑:“姐姐,我从来都只想留在你身边而已。”
“这次也是。”
付懿死死抿紧唇,唇缝崩成了直线,她不想承认,他刚刚只是这么一下的撩拨,她竟有了反应。
身体越是诚实,她心底越是不好受,看向陈湮潇的目光也越是冷。
陈湮潇直起身,笑容依旧灿烂:“姐姐,我要住在这里。”
“不可以!”付懿猛地抬起头,目光冰冷,带着怒气。
却在看见少年如同过去一半干净澄澈的笑,眼神缓缓软了下来,但态度依旧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