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圣上那盛怒的面容, 大臣们噤若寒蝉, 不敢出声求情。只有太师梁公出列, 请宣恒毅收回成命, 说皇后有孕,举国欢庆,不若免了他的死罪,为圣上尚未出生的孩儿积德。
太师这么说了,宣恒毅才肯给面子,又提及到皇后也不想多做杀孽,按皇后上次的意思,改死罪为杖一百,改为流放,去边关充当苦力。
那上奏的大臣心里自然是百般滋味,他好不容易搜集到证据,把皇后指责了一通,到头来却是因为皇后的缘故才免了死罪。可杖一百再流放,和死罪又什么区别?圣上正在盛怒当中,行刑的自然不会放过他,每一下下手都极重,杖二十恐怕都得臀背稀烂、痛死过去,杖五十半身不遂,杖一百,直接要命了!说是免了死罪,不过是换一种好听的说法让他受死罢了。
他都宁愿死罪算了,一了百了,总好过被活活打死。这位大臣高呼一声皇后妖孽,昏君糊涂,便撞柱而去。但殿内的侍卫和上朝的将军们哪个是吃素的?当然能立即把寻死的人拦了下来,他加上辱骂帝后,罪加一等,他家的诰命夫人剥夺品级,降为平民。
有这么一个小插曲,请宣恒毅广纳后宫的呼声便弱了许多,皇后的母父私通臣子的事,也没人再敢提了。不过,还是有一部分官员都没打消让宣恒毅纳妃的念头,甚至把全国大选的方案规划出来,请缨去办这件事。他们这回不说皇后善妒了,就说圣上需要人伺候,宫里给添了人也热闹,众星拱月,伺候怀孕的皇后。
诸多奏折都被宣恒毅压了下来。将军们倒是没上奏折,都在严整军纪,熟悉和更新军备,一幅幅边关瞭望图从关外运送回来,将军们下朝以后便到军机处,与宣恒毅聚在一起,商议出兵安排。
而庄子竹这边,各家夫人带上自家的年轻哥儿求见他。庄子竹见了最开始来的几个,后来就说乏了,窝在坤宁宫里,只见前沿物理署的工匠,其余递牌子进宫的一律不见。
庄子竹捧着前沿物理署送过来的农机使用报告,看了几眼没看进去,干脆躺在院子外的秋千躺椅上,随着躺椅摇摇晃晃的,抬头看着天空。
澄澈的蓝天卷着朵朵白云,阳光在云层之后,柔和不刺眼,清风舒缓,与庄子竹进来闲适的日子相符。庄子竹却充满了惆怅,满脑子都是要是他不主动挑自己能掌控的,那宣恒毅要是提出纳妃,纳了会搞事的,他能怎么办?
伤心是肯定的,把儿子生了他就养儿子去,让儿子推翻他,然后功成身退云游四海,他爱咋咋地。
可是在把他推翻之前,含辛茹苦养大儿子形单影只的好多年,想想都凄惨。
宣恒毅来寻他的时候,发现庄子竹满脸哀愁,甚至眼都红了,还落下泪来。宣恒毅快步奔了过来,扶起庄子竹,自己坐到一旁,用手帕擦了擦庄子竹的眼角,问道:“怎么了?谁让你哭了?”
庄子竹吸了吸鼻子,说道:“你啊。”
宣恒毅听了十分不解,昨晚庄子竹不还好好的?把他蒙眼绑了再玩儿他,弄得他不上不下的然后就高高兴兴的说累了就睡去了,他不都纵容了?咋还把小竹惹哭了?
“都说皇后要贤德大度,要为皇帝考虑,替皇帝广纳后宫,把人洗干净了再送到你床上,说我不应该独占你,怀孕了也伺候不好你,”庄子竹捧着宣恒毅的脸,问道:“你怎么想的?”
他的确不符合这个时代对皇后的要求,如果宣恒毅怪他,他又这么作,那他能死很多回了。
宣恒毅又擦了擦庄子竹的眼角,声音都放软了,说道:“傻小竹啊,就为了这个哭鼻子了?”
庄子竹鼓起包子脸,盯着他,非要听到回答不可。
宣恒毅郑重地说道:“与你大婚之前,我就答应过,小竹的夫君不纳妾。”
“是这样嘛?”庄子竹裂开嘴角,展颜一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宣恒毅在庄子竹的发梢上落下一吻,又说道:“被你日夜作弄都不得了,没精力纳人了。”
“我仿佛听到夫君夸我弄得爽。”庄子竹仰视着宣恒毅说道,眼神充满了得瑟。
宣恒毅低头咬了咬庄子竹的唇,低声道:“那,再帮帮忙?”
宣恒毅十年都没和哪个哥儿一起过,想来本就不是沉迷声色的人,又把承诺给了他……
庄子竹把宣恒毅带到房里去帮他,这下不手酸了,光天化日的,还从善如流地帮到最后。宣恒毅按照惯例帮小竹揉手,揉完了,又让庄子竹挨着他坐了,两手放到庄子竹的腰间,温暖的大掌按在庄子竹酸痛的腰背上,一边按一边说道:“今天还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