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意看她下不来台,“没事,帮你分担点。”
梁靖川套了件单薄的黑卫衣,袖子挽到手肘,懒洋洋的模样勾着一点点少年感。
“会写给我吗?”
大约是没睡醒,梁靖川凑过来时,低哑的嗓音像是在烟酒里浸泡过,颗粒感分明。
对他的突然要求有些诧异,许昭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说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行啊,”她轻笑了声,随口瞎扯道,“你比较想听笨鸟先飞,虽败犹荣;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安心上路?”
要是这种加油稿他乐意,她分分钟可以扯几百份,毕竟跟他唱反调不需要动力。
“你敢写敢交,也不是不可以。”梁靖川微微一哂,懒洋洋地抬手摸了下她的发顶。
“懒得搭理你。”许昭意咝地倒吸了口气,歪头避开他。
坐在附近的宋野视线在两人间来回逡巡,像是get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哇哦”了声。
“麻烦后排把稿纸传一下。”
前排栅栏外文娱委员还在发稿纸,许昭意不想起身,无声地望了眼梁靖川,朝他伸出手。
梁靖川垂了垂眼,幽深视线不动声色地下撤,停留了几秒。
许昭意以为让梁靖川递张稿纸无需多言,毕竟同桌半学期,这点默契还是该有的。
然而并没有,他只是将手覆盖在她的掌心。
许昭意眨眨眼。
文娱委员僵了僵,递稿纸的手微微颤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递也不是,走也不是。
“搞什么啊,我是让你把稿纸递给我。”许昭意莫名觉得好笑,翻转手掌拍了下他的手背,“算了,我自己来吧。”
就在她打算起身时,梁靖川顺势握住了她。
许昭意猝不及防地跌坐回去。
梁靖川紧紧箍着她的指尖,分不清有意还是无意,贴着她手背的静脉一路到尾指。
目睹一切的文娱委员再也忍不了了,果断撂下几张稿纸,跟个没事人似的飞快逃离现场。
她生怕知道得过多,会被杀人灭口。
许昭意稍怔,不太自在地在他掌心挣了挣,轻咳了声,“你做什么?”
可能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给她留下的印象还不错,许昭意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他在耍流氓”,她甚至没有反感和排斥。
但他现在的举动太他妈、太他妈不正经了。
梁靖川没搭腔,半垂着视线地松劲,下一秒,他同样反手打了下她的手背。
很轻的一下。
许昭意:……?
她睫毛微微一颤,茫然而困惑地盯了他几秒,忍不住用脚尖碰了碰他,“你打我干嘛?”
“走了。”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一晃,梁靖川甩了个响指,“别忘了给我的加油稿。”
运动会举行两天,田赛和径赛同时进行,除此之外,最后还会有一小段趣味运动会。
主席台演讲接近尾声,男子100米最先开始,他该去检录了。
“许昭意。”
恍神间,看台围栏外他忽然唤她,许昭意抬眼的瞬间,他的手机不偏不倚地落在她手里。
“帮我拿着。”
梁靖川脱掉卫衣时,无意间掀起底下的队服,露出一小截腰线和腹肌,线条紧绷而流畅。
只短短一瞬,成功在附近看台掀起一片尖叫声。
这男的,真绝了。
他的嗓子低而沉,疏懒而闲散,莫名有些温柔。
就像婚后丈夫出门前,温声交代家里的小娇妻——脑海里冒出这种惊世骇俗的比喻时,许昭意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操,过于荒谬了。
她在想什么啊?
没多少人察觉到看台上的短暂小插曲,许昭意敛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将稿纸垫在书本上,工工整整地誊抄加油稿。
只是心跳难平,微妙的气氛也难平。
大约真是被梁靖川折腾服了,许昭意还真给他写了段加油稿,才离开班级区域,去女子100米检录处准备。
吃了一早晨疑似“狗粮味”瓜的宋野,终于忍不住行动了,他主动承担送加油稿的重任,路上顺便扒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