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吧?”赵观良啧了声,落井下石道,“以他平时的学习水平和智商推算,我看几十年够呛。”
“那就向天再借五百年。”许昭意一本正经道。
“……”
宋野受到一万点暴击。
近来天气转凉,一场秋雨浇灭了残夏的余热。
学初考试的试卷批改的很快,文理分班很快来临。各班填报意向后,选理的学生跟往年一样占大头,二十班人员变动并不算多。本来对许昭意而言,没什么影响,结果团支书被分到文科班去了,老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强行按头让她担任班委。
许昭意跟老徐推诿了几句,就被他妙语连珠、引经据典地教育了半小时。不得不承认,语文老师口才就是好,洗脑效果一流,堪比pua。
最后她麻木地点头同意,向知识分子低头。
“根据我一年的经验来看,老徐最喜欢以毒攻毒,”徐洋摸了摸下巴,“可能老徐觉得你转校过来的,没什么集体责任感,需要锻炼。”
“这话我真不爱听,”许昭意抱着材料,面无表情地抬眸,“先不讨论我有没有责任感,转学过来的又不止我,怎么老徐只盯着我不放。”
“你想说川哥?那川哥还真不一样,”徐洋摆摆手,乐了,“他刚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劣迹斑斑的校霸,无药可救的学渣。尽管现在稳居年级第一,但大部分人其实不习惯。有这种反差在,只要川哥不惹事,学校就烧香拜佛谢天谢地了。”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你一开始就是好学生,肯定会被高要求。”
许昭意微叹了口气,认命地把材料往讲台一撂。
趁着放学,她往黑板上写今晚班会的主题。感觉到身侧有人靠近,她才偏头看了他一眼,又慢悠悠地收回了视线。
“怎么了?”梁靖川垂眸看她,将手里的饮料递过去。
“看你那么闲,我心里不平衡。”许昭意小声嘀咕完,面无表情地抬眸,“来,把你的倒霉事分享下,让我开心开心。”
梁靖川无声一哂。
“你脸上有东西。”他抬手,动作很轻地擦掉了她脸侧的粉笔末,眸色淡淡的,“别动。”
许昭意怔了下。
正纠结着要不要喊停,她就感觉他扶住了自己的脸颊。梁靖川没有收手,冰凉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轮廓下挪,落在她唇上。他按着她的下唇,自左而右慢慢碾过。
指腹的薄茧粗砺,扫过的地方,掀起细密的战栗。
许昭意大脑嗡嗡的,完全没办法思考,薄瘦的背脊瞬间绷得笔挺,手脚不听使唤地僵在原地。
太欲了,还不合时宜。
“你好像很紧张。”梁靖川勾了勾唇,懒洋洋地看着她。
“你别胡闹。”许昭意受不住这样的氛围,拍开了他的手,心虚地后退了步,低声道,“万一被别人——”
她耳根一热,抬起手扶住唇角,又不好意思地放下。
话没说完,站在门口的宋野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目光炯炯地盯着两人,“哇哦”了声。
恍然大悟,又意味深长。
梁靖川掀了掀眼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没多少触动。
宋野完全不给人辩驳的机会,率先开口,“没事没事,不用管我,当我透明的就好。”
许昭意有些头疼。
毕竟宋野太不靠谱,说不定传得满城风雨。
她正琢磨怎么抢救下,对方已经开始了狗言狗语,“我本来打算,以后给我孙子讲,若有正主发糖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觉得你们有望搞对象。”
宋野满脸欣慰,“到时候我要大声地告诉他——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眼前,我狠狠地磕了。”
“我看是你挨打的记忆褪色了,”许昭意拍了拍手中的粉笔末,皮笑肉不笑,“再瞎他妈说话,我就给你上上色。”
“别别别,”宋野闪了闪身,“我还是去看篮球赛吧,告辞。”
所谓篮球赛,其实是临时起意。
京大附中和一中坐落在同一条街道的两边,由于距离近,两个学校又时常看不顺眼,学生之间起冲突是家常便饭。倒不至于天天打架斗殴,一般会搞个友谊赛什么的,就比如今下午的篮球赛,二十班和校篮球队的两个人,正在刚附中的人。
不过赛况胶着,才进行了一半,就被许昭意叫停了。
“快上晚自习了,你们都堵在这儿干嘛?”
篮球场上的两拨人听到声音,齐刷刷地看过来。
尽管出现得不合时宜,但许昭意实在招眼,有人吹了声口哨。
“你们一中行不行啊,打不过就直说嘛,哥们也不是不能放你们一马,是不是?”对面有个寸头小白脸,搭着队友的肩膀,倒竖大拇指嘲讽道,“居然叫女同学解围,真丢人。”
“怎么说话呢,找揍是不是?”赵观良冷着脸撸了把袖子。
没给两边起摩擦的机会,许昭意果断地喊停。
“他们得跟我回去上晚自习,”许昭意晃了眼时间,“要么你们换个时间继续,要么换个时间短的,玩一轮斗牛定胜负?”
本来她懒得多管闲事,但班会有风纪例行检查,需要比往常提前15分钟到教室。这帮人真在这约一场球,百分百会迟到。作为一个精致的完美主义者,她并不太想在上任第一天出幺蛾子,就算她不乐意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