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清晰地在空荡荡的校园上方回荡。
许昭意偏头,有点期待地看向梁靖川,眸底潋滟着一点光亮。
梁靖川懒洋洋地直起身来,略微戏谑地嘲笑她,嫌弃都快溢出来了,“太傻了。”
但下一秒,他攥住她的手,同她十指相扣。他同样毫不犹豫地喊道,“梁靖川永远爱许昭意!”
校园上方再次回旋,两道声音交缠,他的声音叠在她先前渐弱的回声上,惊起树梢栖息的鸟。
“你不是嫌傻吗?”许昭意在他身侧笑弯了腰,有些小得意和小得瑟,唇角的弧度都压不下去。
“谁让我我爱傻子。”梁靖川漫不经心地答了句,低眸看她。
四目相对。
许昭意稍稍怔住。
视线在半空中相接,还没碰撞出什么火花,就被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了,“谁在捣乱?哪个班的学生?”
是炫迈。
许昭意在心底“我操”了下,飞快地拉着梁靖川低下身来。
她要是不动,按照梁靖川的秉性,躲都不肯躲,说不准又要被炫迈教育大半小时。
炫迈一如既往的易燃易爆炸,没逮到人,在楼下口若悬河地对着空气训斥了十几分钟,才离开。
等炫迈终于走远了,许昭意起身,活动了下蹲麻的脚,直接朝楼下跑去,“你等我会儿。”
梁靖川无声地弯了下唇角,也没追问。
几分钟后,许昭意拿着一支笔、一张素笺和一只透明胶,心情不错地上来了。
梁靖川沉默地盯了她两秒,淡声道,“做什么?”
“放气球许愿啊。”许昭意歪了下脑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得做点什么吧?”
她一如既往地有点小迷信。
梁靖川挑了下眉,实在见怪不怪,刚刚那么蠢都奉陪了,现在也懒得嘲讽她幼稚。
许昭意也不管他的想法,认真地思忖了会儿。
梁靖川凑过去,漫不经心地问道,“想写什么?”
许昭意没回答,只将素笺垫在栏杆上,工工整整地写了几行字,递给梁靖川,添了几个字后,拿胶带贴在氢气球上。
她忍不住感叹了句,“好寒酸啊,别人放孔明灯,咱俩蹲在天台放破气球。”
梁靖川轻轻一哂,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改天带你去放灯?”
“那不用,”许昭意认真地看着他,眸底微亮,“现在就挺好,你在我旁边就是最好的时候。”
梁靖川心底微动,动作顿了两秒,沉冷的眸色柔和下来。
他突然很想吻她。
他也真的捞过她的腰身,压着她的后脑勺吻上去,毫无空隙地占满了她整个人,在唇齿间一下下试探,深入辗转。
许昭意呜了声,微诧地睁大了眼睛,不争气的脸红心跳,微红从面颊烧到耳垂。
她手里一松,氢气球被猝不及防地放飞了。
暮色四合,薄荷蓝的天空将沉未沉,夕阳将最后几缕光线洒向人间,浮云归晚翠,天际的暖黄、橙红、降紫层层沉降,落日熔金,霞光万丈,在冬日添了一分温暖。
逢魔时刻,他与她天台拥吻。
氢气球正载着那张素笺,载着流逝的青春与热血,载着他和她的爱和心动,朝远方飞去。
【惟愿此后余生,
一顾人间惊鸿,共度晦朔春秋。
与君在身旁,
白日昭只,一马平川。】
我眠于春日稀薄的暮色里,迟迟未得心上人唤醒。
而你来时三分雪色七分月,携一身干净气息停在这里,倨傲、轻狂,却也赤诚、明亮。
我避无可避。
年少无谋,独有一腔孤勇。
对你的那一瞬心动,始于见色起意,陷于棋逢对手,忠于相知相惜。你我从志同道合走到情投意合,势均力敌是你,势在必得自是你。
今生我爱你。
今生,只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白日昭只的昭,是许昭意的昭。
一马平川的川,是梁靖川的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