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让我震惊不少,之前还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王一会拼死救我,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套在这儿。怪不得他第一次见面就问我是不是李孝章的徒弟,感情俩人是同门。
看刘长生自己削掉了头皮,捧在双手中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要知道人体一身精华与生气均在头顶的百会穴,武侠小说中常见的三花聚顶,指的便是天灵盖位置气脉大通,并且人死之后灵魂也是头顶离体。而刘长生此刻便是自身灵魂精血为咒。
他所说的阴阳丧是一灭门的毒局,阴丧针对死去的鬼魂,阳丧针对活人。但若想阴阳丧局彻底激发还需要有生人配合,我和王一入了这个局,自然就成了祭品,正所谓孤阴难长。阴阳交汇才能发出最大的威能。但终归还是天威难测,我替周家庄人抗了劫,而他刘长生一生所学却均出自于我爷爷。
冥冥之中的天意,好像在告诉刘长生,学到的东西需要还回来,我爷爷不在,自然由我来替他收回。他此时施了净天地神咒,却将周家庄的劫数再次拉回天道最初的样子。
寂静的村庄上空,出了阴云,清凉的晚风吹过,空气中带有着那么一丝湿润的泥土气息,雷声轰鸣,数道闪电自夜空划过。风也开始慢慢的变大。刘长生的法咒一直未曾停,电光照应着他那凄惨而恐怖的脸颊让我产生了一丝丝的同情。
周遭阴魂悲鸣不断,当天空降下雨滴落在那些阴魂身上时,此刻看起来就好似硫酸过身一般。腾腾热气在雨中冒起。这也让我注意到刘长生的下半身开始溃烂,并且腐烂是一直向上蔓延。他口中咒语不停,村里犬吠声高低起伏,到处透露着一丝世界末日的气息。
王一叹了口气说:“这咒语既然开了,那就谁也停不了。这雨滴伤魂,雷电伤人,等他彻底腐烂而死,天威自然结束。”
暴雨倾盆,雷电交加。狂风忽起时几道闪电落入村民家中炸裂,雷火照亮了周家庄。不难想象这间村子曾经乃是人间地狱,坏事做的久了,自然就招了雷。而刘长生不甘心让周家庄就此渡劫,于是乎以性命为赌注引天威落雷。至于最后周家庄会死多少人,那就是天定了。
我和王一站在刘长生身前一直站到了天亮,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的腐烂,雨过天晴后,周家庄已经变的一片狼藉。
“我们走吧。”王一说。
指着已经化为枯骨的刘长生,我认真的说:“师傅,我想埋了他。”
王一叹了口气说:“也好,毕竟我们也师出同门,不过刘长生三魂以灭,只剩下七魄入了地府,轮回转世倒是不可能了。”
这我倒是没太当回事。很多时候,面对死者,更多的我们活人是为了求个心安。在道观中找到一节草席将刘长生的尸骨包好,又在观中大梁的下方找到起来的土砖,拿出一份羊皮纸画上的地图。
这地图画的是周家庄周围一带的地形图,按照星宫排列处了几处穴眼,最终在两山中间凸起的部位圈了个点。我知道这应该是真穴的范围。可周家庄地处贫瘠,煤矿挖空,地脉通透漏风漏水,很难形成宝地。不过他刘长生再此地生活多年,肯定了解的比我透彻。收好了地图我们离开了道观。
由于昨日的大雨导致了山洪泥石流,雷电落户又伤了不少人。一些哀嚎的家属让我发现,果然昨日死的都是一些青壮年。不管刘长生怎么想与天斗,还是无法改变天威。
环顾四周崩断的气脉,我连连摇头。王一问我:“怎么了?你摇什么头啊?”
我指着西边的山头,那里我记得来时山顶位有块儿巨形圆石,可大雨泥石流将巨石冲下,裸露出的岩石正好与孤峰煞形成相对的局面。风水上说这叫“双刀过煞”绝子绝孙的意思。
“你被多管闲事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阳寿别再让你给折腾没了,我能帮你一次,可帮不了第二次。”王一嘱咐。
“我知道师傅。假若他们把祠堂的位置重新修建道观,再种植松树便可避灾躲难,否则这村子三十年一小劫,六十年一大劫,一直折腾到全村俱灭。”我叹了口气,风水学先生就是这样,看到的东西却未必能做,因为如果做了就是泄露天机。但我与王一说便没事儿,名义上他可是我师傅,又有祖师爷护体。
离开了周家庄因为拿着尸体不方便坐火车,便把人骨收拾好捆成了一摞打车回到了沈阳。到了家后先给赵娜发短信报了个平安我便与王一直奔向了火葬场。当我推开馆主的办公室把刘长生的骨头一丢时,馆主脸都绿了说:“大宝,咱们熟归熟,可你要毁尸灭迹的事儿我可不能帮你。”
“陈叔,我大宝杀鸡都不敢哪还敢杀人啊,帮个忙,把这个炼了。”我说。